今日出猎,乃是特为比德兄弟饯行而举办的一场聚会,这一顿鹿肉宴直直闹了一两个时辰才算是结束。然后,比德兄弟辞别了史林军爷众人,自向南去回报上官图真,不提。
史林军爷众人,伴着王勇二人返回了驻地。史林军爷邀请王勇二人来到自己的卧帐内,畅叙别情。
宾主们刚刚坐定,王勇便抢先说道:“史林军爷,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吧,不知你是否知情。”
史林军爷笑道:“什么人?我认识吗?”
王勇摇了摇头,道:“是咱们此行新结识的一位好朋友,他受了本族长老们的托付,来寻上官大少爷求援的。前几日,说是要来投奔史林军爷,此后便没了消息。我们一路寻找他的下落,这才遇到史林军爷。”
史林看了看王勇,笑道:“王勇老弟,你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真把我给说糊涂了,莫要着急,慢慢讲来。”
王勇也不觉失笑,想了一想,慢慢说道:“前几日,我与文颍备好了马匹、帐篷,离开了汉人营,要向北来……”
郑文颍叹一口气,打断说道:“勇哥,似你这般讲叙,未免也太详细了。要讲到什么时候呀!怕是到了明天早晨也讲不完的,还是我来说吧。”
王勇连连点头,如释重负。
于是,郑文颍就把相识赫腾兄妹,故而得罪了朱涂兄弟,以及八麻长老派遣赫腾北上求援之事,向史林军爷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开始的时候,史林军爷微笑着倾听,不甚在意。听到朱涂野驴的名字,轻轻‘噫’了一声,神态便专注起来……
须臾,郑文颍讲罢,史林军爷高喝一声“来人”。
一名军士站在帐门口,躬身候命。
史林军爷吩咐道:“你去查一下,近来投军的,可有一位名字叫做‘赫腾’的韦隆族人么?这里是洛均部落的领地,韦隆人应该很容易辨别的。这是一位好朋友,若是果然在咱们营里,速速请来与我相见。”
那军士应了一声,便去布置了。
郑文颍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史林军爷,你救不救八麻长老的部落呀?”
“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不救?”
“噢?”郑文颍听了这话,挑了挑眉毛,先试探着问了一句,“这朱涂野驴是个什么来历?我看这人明明是一个草包嘛,怎么众人们都十分畏惧他呢?”
“朱涂野驴是个草包吗?也许吧,不过,他的大哥却是一个狠角色!”
郑文颍道,“我与勇哥在赫腾的部落里的时候,也听了一些有关于他大哥的传言,那朱涂铁锤在朱涂氏里有多大的势力?如果他控制了朱涂氏,对咱们大少爷恐怕不利吧!”
“正是,正是。”史林军爷点头说道,“所以,近来我经常与上官图真保持联络,也主要是为了对付这个朱涂铁锤呀。”
郑文颍觉得更有意思了,再欲追问,史林军爷拍了拍脑袋,自语道,“该死,该死,怎么没有反应过来呢?”随即又大叫道:“来人,来人!”
又一名亲兵奔到帐门口。史林军爷说道:“比德兄弟去了多久啦?”
这亲兵也是随着去打猎的,一愣,恭恭敬敬地应道:“怕是有两个时辰了吧。”
“哎呀,也许来不及了,”史林军爷说道,“不过,还是要试一试。叫咱们斥候营里凡是不当值的兄弟,都骑了快马,去把比德兄弟追回来,说是我有要事相商。”
这亲兵皱了皱眉,道:“史林军爷,我这就去吩咐他们。不过,您老明鉴,比德大人快马加鞭的去了这么久,眼看着马上就要天黑了,还真不一定能追上比德大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努力去追赶,也就是了。”
“得令。”这亲兵应喏一声,也匆匆地去了。“
史林军爷站起身来,在帐内踱步,神情既激动又兴奋。
郑文颍又问:“史林军爷,这事还与上官图真有干系么?”
史林军爷向她解释,说道:“朱涂部落的王子、长老们都在大少爷的营地做客,日夜商议复兴大计,外面的族人们就不免群龙无首,有些涣散了。便有这个朱涂铁锤,是个极刁钻泼辣的无赖,本是朱涂氏的疏远支房,趁着这个机会起兵闹事,聚集了许多党羽,窃取了朱涂氏的大权。我早就想要对付他了,苦于暂时没有手段。天假其便,这厮与八麻部落结了仇怨,我正好可以接受八麻长老的邀请,介入这两族的纠纷,就算是搞不垮朱涂野锤,若是能够争取到韦隆部落的归附,也对大少爷的事业是极有好处的。”
郑文颍点点头,笑道:“史林军爷解释得很清楚啦。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又与上官图真有什么关系呢?”
史林军爷说:“自从朱涂铁锤窃取大权之后,许多族人们不服,于是,朱涂铁锤就杀了许多异已者。那些人的亲族们当然要报仇,恨透了这个朱涂铁锤了。再加上族里仍有许多人不服从朱涂铁锤的权威。正好此时,上官图真随着薛军北上,进入朱涂氏的领地。上官图真在本地赫赫有名,威望极大,许多朱涂族人们便纷纷投奔他,共同对付朱涂铁锤。
郑文颍道:“所以,您老想要追回比德兄弟,与他商议共破朱涂铁锤之计?”
“正是。”史林军爷点头,又感叹道,“最近,上官图真实力发展得很快呢,遭逢乱世,乃是英雄竞起之时!”
郑文颍与王勇对望一眼,都听出来了史林军爷话语之中,对于上官图真的复杂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