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听了这话,感觉也就不好再深谈了,想一想,还是以后找机会再下说辞吧。
临分别时,梁头领特意叫了一名亲兵陪着王勇去军械库挑选几件器械,以备明日出战,王勇欣然同意,站起来身,便要出去。
梁头领又道;“贤弟,再给你挑选一匹好马,如何?”
王勇说:“我现在骑着的那匹玉骢马,已经很好了,不必更换。”
说罢,王勇便随着那名亲兵去挑选兵器。
王勇选了一套衣甲,一付刀矛弓箭,拿在手里,摩挲观看,这些衣甲器械俱都打造得坚密犀利,做工考究,看那器械上面贴着的封条,都详细写着制造的日期,制造铺户工匠的名称。都是最新制造出来的。那一把腰刀的制造日期最近,前天刚刚完工,验收入库的。
挑选完毕之后,那亲兵着意奉承王勇,又叫了两个工人,捧着这些兵器,亲自把王勇送回了罗家大院,这才告辞,去向梁头领复命。
是夜无话,第二日,天色未明,王勇便已起床,马匹备好了鞍镫,全身披挂整齐,使来粉面小霸王周子通的营里报到。彼此都很熟悉了,相见之后,说笑几句,便谈到了军务之事。
粉面小霸王点了点头,说道:“王大哥,一会儿就出军,咱们且上高楼观看,我一边向你介绍军情,如何?”
“甚好。”王勇点头说道。
于是,两人并肩走了出来。
周子通的这个大院,与罗家大院的规格形制也都差不多。只不过,罗家大院是在汉人营的东面。而这座大院子是在营地的南边。院子正门朝南开放。
周子通引着王勇登上了大门上方的门楼。向外眺望。其时天色未明,楼上楼下点着许多灯笼火把。
根据周子通的介绍,实际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从昨天晚饭以后,上官图真的部下就陆续出动,侦察敌情。刚刚得到一份报告,数十里内,敌人没有异常。那么,等到天明以后,车队就可以出发了。上官图真的骑兵在外围掩护,驱散敌人的游骑。如果遭遇大敌,他的骑兵可以退入车队躲避。
“咱们这个车阵是什么样子呢?”王勇笑着问道,“昨天我听梁头领解释了几句,觉得十分有趣。”
周子通笑道:“待到天明之后,王大哥一看便知,没有什么新鲜的。”
然后,周子通又继续介绍情况:
这次出兵,大约有战车二百余辆,每车配备车夫三名,士兵两名。两名士兵各自配备一柄长矛,一付弓箭,三名车夫也都各自配备一柄长矛、一柄腰刀。车上载有各种工具,尤其是要多多配备箭枝。五辆车组成一排,彼此前后掩护,可以独自作战。一切阵法都是以此为基础编排变化的。
这时,天色渐渐放亮,便从院子旁边的营地里,陆陆续续地有许多车辆鱼贯而出,在大营外的草地上集结。仿佛是许多条溪流从山谷里流淌出来,汇集在山口处的洼地里。
王勇一边听着周子通讲话,一边认真地观察着那些车辆。这些车辆与一般的马车样式差不多,却是两车夫在车后推挽而行,一名车夫空手在一旁行走。想来是预备着轮流更换的。大概是因为使用人力的缘故,这些车辆大约只有一般马车的三分之二大小。车厢上拦着木板,看不清里面装载的东西,靠近把手处,竖着三柄长矛。跟在车辆旁边的,另有两名士兵,穿着皮甲,戴着铁盔,持着兵器。车轮辚辚,尘土飞扬,噪音聒耳。
周子通继续介绍这次出兵的任务:
等到车阵集结完毕之后,就一直向南行军。如果有敌人挑战,就接受挑战,进行战斗。如果敌人逃走,不必追赶(也没法儿追赶)。万一敌人的拦截兵力厚集,指挥官判断很难再前进了,可以自主决定撤退。否则的话,要向南行军一天,宿营一晚,第二日一早返回。预计在明天入夜之前,就可以返回大营,这次任务就结束了。
说罢,周子通一笑,问道:“王大哥,情况就是这样,你有什么看法?”
王勇虽然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但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没什么看法。不过,看着大院外的平地上,二百多辆大车东倒西歪,显得蠢笨臃胂,上千名士兵、民夫们嘈嘈杂杂的推车乱走,实在是有些看不惯,若是要让他们排成整齐的步兵阵列,他们肯定做不到!
所以,听了周子通这么一问,王勇咽了咽唾沫,说道:
“周兄,你我都很清楚,骑兵冲锋是怎么回事。不错,这许多车辆堆放在一起,即使推车的兄弟们都逃跑了,骑兵想要绕过这些车辆,也是不太容易的。”
周子通哈哈一笑,道:“王大哥,到了外面,打一仗,你就晓得车阵的厉害了。
王勇不置可否,斜着眼睛打量着周子通,心中暗想:“看起来,梁头领命我率领一百骑兵,防备着万一兵败,可以保护周子通逃回来,这个安排还是很有必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