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彦有点尴尬,还正打算脱鞋,转念又想到喜欢男孩子这种事怎么可以当着贺妈妈的面说呢,急忙附和道:“嗯嗯嗯,我们出去说。”说完,把手里的吃的和水果递给贺妈妈,“阿姨,听说贺元熙病了,这是给他的,有他最爱吃的,您先拿进去。”
贺元熙穿着一件卫衣款的家居服,头发也没打理,蓬松乱乱的,这个样子倒是邹彦没见到过的,他走在前面,邹彦就跟在后面。正值下班时刻,小区里人来人往,一时没找到说话的地儿。两人就这样一直走,贺元熙带着邹彦转过一处假山,走到了小区里一处偏僻的人工亭,停了下来。
“找我作什么?”贺元熙在亭子里的石凳下坐下。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专门来看看你。”邹彦没坐,站在一旁,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不必了,昨晚你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大戏班》的戏都在京碚拍,我那边安排得差不多,你就可以过去了,到时候就不会再见到我了,我尽快给你找个执行经纪人,你的事都可以交给他打理。”
“对不起!”邹彦没有听贺元熙在那里啪啪啪地说了一堆,昨天晚上到今天,他最想说的就是这三字。
“笑话,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贺元熙似乎不领情。
“我们……我们不能继续做朋友吗?”邹彦觉得此刻的贺元熙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似的,简直就是个一个感情用事,不通人情事故的人。
“我们现在就是同事关系。”贺元熙抢着说,“以后不是工作上的事儿,就别随便找我。”
邹彦就这样站着等他说完气话,然后下决心似的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邹彦很落寞,他真的把贺元熙当很好的朋友对待,却没想到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
看邹彦放弃纠缠自己,贺元熙就急忙道:“那我回家了,小区出口就在那边,你自己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亭子,留邹彦一个人。
贺元熙是一路狂奔回家的,贺妈妈追问着:“你朋友呢,小熙,我们晚上要加菜吗?”
“他走了,不用加。”贺元熙一边冷冷地回着,一边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门一关,他的泪就下来了。贺元熙从没有这么脆弱过,当年在权氏受冷落,他也没哭过,但这次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我怎么能和你做朋友?邹彦,你是不是傻瓜!”贺元熙喃语着,“我有多爱你,我就多不能接受你当我的朋友。”
七天后,邹彦果然接到了去京碚的通知。
机场接他的就是贺元熙给他安排的执行经纪人吴琢诗,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生孩子之前,吴琢诗是WSR当家经纪人,带过不少现在当红的艺人,手中资源丰富,不过为了孩子,她辞职在家,专心奶孩子,现在孩子大了,她也意在回归工作,原本她打算这个夏天才回公司,但是贺元熙前段时间求着她回来,给她安排了邹彦这个小鲜肉。
见到邹彦之前,吴琢诗把邹彦的资料翻了好几天,对应手上的资源和公司的资源,做了一些初步的计划,给贺元熙做了几次汇报。吴琢诗之所以能得到贺元熙的认可,就因为她是一个十分积极主动的执行经纪人,从来不会只是做公司吩咐的业务,不仅能处理最基本的经纪业务,也会做长远的打算,而手里的资源更不亚于一个小公司经纪主管。
几天后,吴琢诗打电话给贺元熙汇报邹彦的工作:一切顺利,已经和剧组接洽了,半个月后开机,开机当天则出官宣,随即出定妆照。邹彦住在京碚的总公司宿舍,本打算给他租间公寓,但是开机前能搬到剧组订的酒店,所以他也就没有租,另外秦琪在京碚有自己房子,估计之后也会搬过去。贺元熙很满意吴琢诗的安排,在等进组这段时间,她还为邹彦安排了两个杂志拍摄,其他业务也在接洽中。
邹彦离开海元市的第二天,贺元熙就回公司上班了。邹彦走之前给他发了微信,算是告知一声,但是再也没有消息了。忘记邹彦的最好方式就是工作,这段时间,贺元熙给公司小艺人们拉了好几个好项目,唐果果的婚后复出也紧密策划中,还给好几个公司的老牌艺人争取了好几个好电影,时间一晃就两个月。
这两个月,贺元熙除了在每周三吴琢诗汇报时才想起邹彦,就连《极光之旅》的后期跟进,他都交给了其他人,尽量避免碰触到和邹彦有关的东西。他以为这样会让他将邹彦渐渐从脑海中挤走,可是当吴琢诗半夜一个电话从京碚打过来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已经不可能忘却邹彦这个人了。
吴琢诗是在警察局给贺元熙打的电话,邹彦被拘留了。
贺元熙买了第二天最早去京碚的飞机,下了飞机直奔警察局,几番交涉见到了邹彦。吴琢诗还是很靠谱的,邹彦都进局子了,但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
几个月没见邹彦,没想到再见居然是这般光景,邹彦进会见室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颓废,只是眼中透出的迷茫——显然他对自己为什么进到警察局是蒙的,在拘留室待了一晚上,他没睡着过,除了想办法怎么为自己平反,也对自己对娱乐圈进行新的审视,慢慢从震惊中平静下来,可是天一亮他还是慌的,要是自己进警察局这事曝光,估计自己以后在娱乐圈的路也也就断了。
“贺元熙,你信我吗?”邹彦说的第一句话是颤抖的,“他们说的那些事,我都没做过。”
“我相信你,但你必须把昨晚的事再仔细说给我听,我才能帮你,明白吗?邹彦。”贺元熙伸手握住了邹彦发抖的手,“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救你的。”
邹彦此刻却忍不住哭了出来,倒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贺元熙这家伙为什么对他那么温柔,明明两个月前是自己才伤害过他,但现在反而是他来安慰自己,“对不起,贺元熙,对不起。”邹彦只能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怎么还哭起来了,你哭起来太丑了,咱们抓紧时间,我现在见你可不容易哟。”邹彦伸手给邹彦擦着眼泪,邹彦也收起激动的情绪,用袖子擦着眼泪,开始讲述这段时间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