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房内一阵阵咳嗽声
“砰——”
阿宁手中的药碗被不慎挥袖打翻在地,地上黑苦的药汁闻着令人不适
顾卿被阿宁扶起坐起身来,她竟不知感染风寒可以这般严重,她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她合上双眸,嗓子沙哑的难受,挥了挥手直接让阿宁退下
她从枕下拿出一支幽笛,掀开被褥下床,她站起身来脚步浮虚
顾虞踏着步子轻然走进
“师傅,你回来了”
顾虞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最后定格在顾卿手中的寒音笛,心中明了,如玉棋落子的清脆男音:“你要去哪?”
顾卿攥紧手中的笛子看了看顾虞,病态白的小脸面无表情,眼神不自觉的微微闪躲:“出去一趟”
顾虞看着她的模样,声音微冷:“不许出去,更别想去找他”
顾卿呼吸一窒,声音因为身体的原因微弱却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为什么?”
他是要禁足她?
“病好后,我带你离开”他恍若未闻她的话
“我不走”她的语气坚定
他看着她,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寒光还有压制的怒意,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从顾虞眼中看到的神色
他的声音是能听出的寒: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顾卿你如今越发放肆了,注意身份,这是命令!”
她愣了愣
心中仿佛有什么在揪着,一阵一阵的钝痛
“师傅………”
听着她的声音突然冷静,顾虞的脸色渐渐柔和,其实这不怪他
只有他知道顾卿拒绝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是泛起无法克制的怒意滔天的愤怒仿佛要吞噬他的理智,控制他的情绪
眼前人突然开口:
“大辰世族各有势力,皇帝虽算得上的年轻可是他早年征战落下病根、外强中干、时日不多。
若非世族祖先诺下血誓,墨氏皇族坐拥天下一朝则护其千秋万载,这天下早易位。
权势面前谁不想一手遮天?
粉饰太平朝中谁人不知?
大辰三大家族均衡朝中势力试图扶植明君,可大辰之帝除先后膝下两子则无所出,皇子幼年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天下难寻,唯有长公主承欢膝下可是从未有女子称帝先例…
待辰帝驾崩这大辰落入谁手谁知?!”
她说到此,突的一声冷笑
“那一纸皇婚不过是辰帝为了他的女儿留下的后路。
三大世族中并非长弦不可,苏世一族不喜争权夺势,也不广交人脉绝非良选,这乱世若新帝温润定是沦为傀儡,江山只会拱手相让。
唯有杀戮,战军铁马踏出这万里太平河山!眼中刺肉中钉那长公主定不会有好结局,则白费一番功夫…
辰帝敢如此定有筹码”
她的声音冷幽:“那师傅…你能否告诉徒儿,是谁趟了这倘浑水?!”
“你原本绝不会这样,我想不通你一切所作的意义,还有语气,神色…师傅……你怎么就突的就成了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
……
最后,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跌坐地上,他留下的话语绕耳不息:“放肆”
他不解释也不反驳,看来是真的了…她是不是该庆幸顾虞从不对她说谎?
她能说…方才…其实最后都是她的猜测吗…?
她不敢去揣测他的用意,哪怕知道他绝不会害她……
“呵……”她自嘲的低笑,她明白了这乱世,她的身份早已注定感情只能是皇权的陪葬,祭奠品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