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跑,一个追。
东玄逃到街上,原以为梁西会顾及面子不再追打,没想她仍死追着不放。
倏然间,东玄看着前方正在买水粉的姑娘,雾霭豁然散开,他如重见天日般喜悦,高声喊着:“流苏姑娘!流苏姑娘!”
那名女子回眸,发饰上的鎏金蝶步摇款款而动,双眸明眸善睐,唇若朝露桃花,身着睡莲烟罗裙。
看见是友人,流苏转身迎笑道:“东玄……”
东玄箭步冲去揽着她的双肩躲在她身后,弄的她一个踉跄,不明所以然的看着身后的人儿。
梁西停在流苏面前,叉腰喘气道:“你别以为你躲在人家姑娘身后就没事!”
“我真没对你怎样!”东玄推流苏上前几步,“喏喏喏,给你换衣裳的就是这位姑娘,当时我在门外候着,别说碰,我是连看都不曾看到过啊!”
流苏看着面前叉腰而立的女子,身后似老鼠躲猫的东玄,不禁而笑,帮衬着东玄道:“这位姑娘,你这身衣裳确确实实是我帮你换的,东玄公子是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做出这些羞耻事。”
眼前那女子的一颦一笑,每一举每一动都恰到好处,不张扬却也不随意,不会让人觉得她的过于拘谨而不好相处,倒是觉得她和春水般,遇弯而过,遇石而穿,与梁西形成鲜明对比。
想着她方才拿着扫帚,和泼妇般在街上追打一个男人,此时顿感羞倍,梁西将插在腰间的手放下,粗略整理凌乱的头发,语调忽转,失了方才的泼辣,多了几分端庄稳重,“那你实话实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唬我。”
“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吗。”东玄嗤声,从流苏身后走出,拍了拍衣上的褶皱,朝梁西吐了吐舌头,“真小气。”
“你!”梁西怒视东玄,举起扫帚,刚刚的端庄稳重瞬间瓦解,吓得东玄立马又跑回流苏身后。
“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看我还不会不会被你这般欺负!”东玄探出半个头来。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场误会。要不就让东玄做东,去鸣翠楼赔罪,可以好?”
“鸣翠楼!”东玄瞪足了眼,“你喊我带她去鸣翠楼赔罪!”
“好,就去鸣翠楼!”梁西一口应下,唯恐东玄拒绝。
鸣翠楼她曾去过一次,是她二哥带去的,梁图南放话,让她只管点,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她便点了整整一桌子,满桌八珍玉食吃得她很是满足,结账时却被惊到了,她竟吃了一锭银子!这次东玄做东,不吃白不吃,她定要狠狠宰他一笔,快意十足的朝鸣翠楼走去。
流苏快步跟上与梁西并肩而行,流苏性子温和,很快便与梁西谈笑自若。
二人在前聊得欢乐,身后那人却没那么快意了。
鸣翠楼,他要请客鸣翠楼,想到这东玄心头就在滴血,这鸣翠楼是京都第一酒楼,吃那么一次,便顶上他五十多个病人的看病钱,早知他就不开那破玩笑了,不仅被追着打,现在还要掏钱出来赔罪。
“走快点啊。”梁西回头催促,看着东玄那副惆怅的脸,热讽道:“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