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公主也是被这些弯弯绕绕,冷嘲热讽的给逼回家的,在吉玛心中,大公主从来都是活泼爱笑的,从这南朝回去后便跟变了个人似的,少言寡语的,就连笑都未曾见到过了。
“王兄衣裳现在还是湿透的,不如先沐浴驱寒,免得寒气入体,一会还要随我入宫去见父皇呢。”说罢,陈祎吩咐六子道:“还不快去叫小二准备热水,一会王兄着寒冲撞了父皇,这锅你背还是我背?”
六子将手中撕的粉碎的叶子往地上一丢,狠狠踩了一脚,似是把叶子当成陈祎出气,踩完后,便摔门而去,那声响像极了刚才吉玛开门的动静。
陈祎看着被自家侍从摔得微微摇晃的门,还说自己不像,这气势比吉玛还烈上几分,还带着……孩子气。
“王兄莫要见怪,六子打骨子了头就这么小孩子心性,我多次训诫都是徒劳,只好就这么任由他了,还请王兄多多包涵。”陈祎笑道,即是无奈又是包涵。
说着小二就抬着热水上来了,效率极快。
“王兄先沐浴,我在楼下等你。”陈祎转身离去,辛彻看着离去的背影,神情极为复杂,他的好二弟想做什么,这么想让他进宫。
才出门的陈祎,便对六子低语吩咐道:“现在去济和堂把那位姑娘带回府,记着,别让人看见她进了齐王府。”
房内,辛彻换上一套干衣裳,那桶热水压根连一个手指头都没下去过。
“吉玛,你去济和堂看着今早的小姑娘,千万要看紧了。”辛彻扯了扯腰间的带子,铜黄镜子里的人儿,眼神顿时充满杀气,随即消失,眸中只有温柔,那温柔好像会从眼眶中溢出来,一泻千里。
吉玛并未看见辛彻那刹那的杀气,看见的是他主子眼里快要溢出的温柔,想着,像他主子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儿还有多少啊。
“主子为什么不洗个热澡?万一染上风寒就不好了。”吉玛虽不中意陈祎说的什么冲撞了父皇,但还是赞同他说的洗热澡驱寒。
辛彻瞥眼看向那冒着热气的水,“在南朝万事皆要小心谨慎。”
“我明白了,主子怕这水有问题。”吉玛恍然大悟,对陈祎更加不喜了,“要不要我去济和堂时给主子带些驱寒的药。”
“不用了,你现在赶快去济和堂,我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对梁西有想法。”
“是。”吉玛将手握成拳,打在胸口上,这动作在西州代表着承诺。
辛彻看着吉玛推门而去,又低头看着桶中的水。怕水有问题吗?他便是连死都不怕,还怕这水有问题?他只不过是不屑碰这桶水罢了,因为这桶水是他的好皇弟叫的。
他憎恨南朝皇子,憎恨南朝皇帝,憎恨他自己。他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父亲哪怕是个农民也好,这样他的母亲还有他就不会受这些苦楚。他只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平平淡淡,没有这些诸多的勾心斗角。明明流着同一血脉,却要自相残杀,相互提防。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