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贵妃风尘仆仆,大步流星的赶来齐王府。今日之事她看在眼里,忧在心中。旁人不知道,可她太清楚今日之事是有人特意安排的,有人要借陈祎之手,将当年的旧事翻出来。
当今圣上仅有陈祎和辛彻二位皇子,她的祎儿入住东宫成为太子是迟早的事,倘若因为当年之事影响到了她的祎儿,那还不如杀了她。
婴泣案案时陈祎尚在襁褓,知道事情原委的宫人皆被处死,就连当年一时盛宠的榆妃都被遣返西州。虽然皇帝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起婴泣案,可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早就没办法阻止,就连陈祎也从他人口中得知一二。
“母妃,当年之事究竟发生了什么!”陈祎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时,方才父皇同皇后的反应,再加上那死婴,他立即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祎儿……”皎贵妃是最不愿不愿提起此事的,就因为她都是当年的主谋之一!但如今陈祎被软禁王府,她不说也不行了:“当年我同你表姨……”
“杨丹衣?!”陈祎震惊,他料到当年婴泣案与自己母亲有关,杨丹衣牵涉其中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皎贵妃一一将当年之事讲与他听:“我当你才生下你,本应该是我的盛宠,可偏偏被榆妃夺了去,那时皇上除了每月十五会去皇后那,其余时间都是在榆妃那。除此之外,就连跟随榆妃来到京中的史官都被连连升职重用,直接影响到了当时的权臣梁实秋。”
“当时我同皇后仅仅隔了一日就诞下了你和陈广硙,七日后有人告诉我一法子,能拉榆妃下位,碍于我才生下你,于是我寻了你表姨……”
皎贵妃将当年发生的细枝末节一一告知了陈祎,她从未提起此事是因为这事涉及巫蛊,巫蛊又是宫中大忌,同时她也想在儿子面前维护一下她身为母亲的形象。
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撕开这张面具。身为这红墙下的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哪一个不是用别人的鲜血成就自己。
她的祎儿,该面对深宫中的血腥了。
…
皎贵妃钱脚跟才走,辛彻就来了。
兄弟二人照旧寒叙,辛彻破天荒的提出要一同对弈,以往哪怕是陈祎主动示好他都不带同意的,只是礼貌回应。
陈祎执着黑棋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眼前这盘棋局陷入沉思。
棋局中黑棋先行,所以黑棋需得比白棋多八目方能赢,此时棋局,白旗多黑棋数倍,无论黑棋下到哪都是狼入虎口。
“齐王殿下,还未想好吗?”辛彻看着眼前陈祎陷入僵局的模样,柔声问道。
他问的不是他所执的棋下到哪,他问的是面对方才那妇人拉他下水的险境。
陈祎被他的声音打断思绪,抬头看着眼前之人,他长得和尔绵氏很像,温婉无害,可他的心却同皇帝那般,让人琢磨不透。
今日之事,如同丝线那样将封尘许久的婴泣案牵出。
“皇兄已经布满棋局,我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你说我该下哪好呢?”此时陈祎手中的黑棋已是羔羊,棋下皆是虎口,落下去则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