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他?
“就是他二皇子殿下!把我那苦命的孩儿,害死的!”
皇帝开口:“陈祎?”
“父皇!儿臣从未见过这妇人,就连这妇人有没有孩子我都不知啊!”这锅莫名其妙的砸到陈祎头上,他自己也是一脸雾水。
皎贵妃站出来,眼中满是嚣张的气焰,她狠狠道:“你好好讲,讲清楚,天子面前不得胡言乱语!欺君可是诛九族的罪!诬陷皇子可是要砍头的。”她绝不容忍有人污蔑她的儿子,若是留下污点,将来她的祎儿可怎么继承皇位。
那妇人浑身颤抖,将背上的婴儿解下,婴儿解开之时,众人皆被下了一跳,那婴儿没有眼睛!胸口,腹部皆凹陷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
皎贵妃看着那死婴,脑袋轰然而炸,身体支撑不住的后腿两步,眼里没了方才的嚣焰,随之而来的是满眼的恐惧。
皇帝神情骤变,怒喊,“来人!将这妇人和这死婴带去大理寺好好盘查!”皇帝又看向陈祎,“这二皇子就先回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
骤然间,一向温和的皇后如同发了疯一般扑到皇帝身边,抓着他的衣袖一直嚷着:“皇上!皑儿!我的皑儿啊!”
见皇帝无丝毫反应,皇后又突然朝辛彻奔去,扯着辛彻的衣襟:“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的孩儿!尔绵!你怎么如此歹毒!”
辛彻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喊道:“皇后娘娘。”扒拉着他的的皇后此刻如同着魔一样,丝毫听不见他的呼喊。可她是一宫之主,国家之母,辛彻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无助的看向皇帝。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皇后拉开!”皇帝厉然开口对着皇后的侍女呵斥道:“皇后身体不适,带下去休息。”
侍女被下了个激灵,赶忙上去将皇后拉开,带了下去。
众人不知道原委,只有场内只有皇上?皇后和皎贵妃神情大变,只有他们知道这婴儿的死状和当年皇后所夭折的小皇子一模一样。当皇后看到死婴的模样,便瞬间想起了她那可怜的孩儿。
随后皇帝洒然离去,宁明道:“宴会就散了。”
宁明搀着皇帝上了马车,又折了回去,来到辛彻身边。
“大皇子,随我来一趟吧。”
辛彻跟着宁明走到一马车前,马车轿子用的是明黄,上边绣着飞龙,那是皇帝的轿子才能用的。
轿子里传来皇帝的声音:“彻儿,上来吧。”
宁明搀扶着辛彻上轿,掀开轿帘,就看见那身着黄袍的天子。
皇帝开口:“彻儿,上次你同父皇讲的,西州水涝那件事,朕到现在还没忘,只是朝中事物繁忙,我也抽不出空来解决,你说我若是凭白无故拨用朝廷的财务,这也说不过去,现如今我们父子得空,不如我们就好好商讨商讨这事。”
“父皇乃真命天子,天子之言即是天命,如今父皇喊儿臣来,想必是有了应对之策,父皇只管吩咐儿臣该做些什么就行了。”
皇帝见他这反应,想来也是做好听从他安排的决心了,便道:“那好,即日便宣尔绵氏进京吧,朕也许多年没见到她了,我们三人分离也有段时日了,是该团圆了,至于那妇人就你来彻查吧,明日我便下旨。”
“父皇,你确定那妇人给儿臣来彻查?”这事牵扯陈祎,牵扯到皇后,甚至还牵扯到他的母妃,这件事里里外外都在表明和当年的婴泣案脱不了干系。
倘若皇帝要把此案交给辛彻来处理,这不是摆明了要给尔绵氏洗白,看来皇帝最初并未全然相信婴泣案是尔绵氏做的,他始终认为尔绵氏并非如此歹毒之人。
当年死去的皇子陈广皑,五脏六腑皆凭空消失,就连眼珠子都不不翼而飞,死状与刚才那婴儿无异。
皇帝印象中的尔绵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美丽动人,纵使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他都不愿相信,只是他无法不顾一切的站在她这边,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
他有他的朝廷,有他的百姓,有他的国家,这些将他如蚕茧般束缚在皇宫,做着身不由己的事,让他不能随心所欲。
“彻儿,你母妃出事时,朕才登基,很多事朕也是身不由己。”
他原本只是个王爷,谁料一朝政变让他这个无所事事的王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国之君。
“儿臣不该对父皇抱有责恨之心,这么多年来,母亲时常教育儿臣,应当体谅父皇,父皇才登基不久,根基不固,我们这些坐儿臣的理应多为父皇着想才对。”
尔绵氏确实这么教育辛彻,只是辛彻从未如同尔绵氏一样体谅过他,他如今能乖巧的坐在这个皇帝面前,只是为了他的母亲。
另一边,梁实秋看着这不争气的女儿,想开口骂她,却总是被梁图南制止。
梁西在夹在中间,一边是说她不争气的父亲,一边是帮她说好话的哥哥。
父亲说她,不顾大家闺范,夜逃出府将自家脸面丢尽。
梁图南便说她才华出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
父亲便又说她,不通女红,整日抱着书去研究,顺带教育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梁图南又反驳,三妹出身不低,自有人替她做女红,而看书可修身养性,让她知书达礼。
“知书达礼会夜逃?知书达礼她会违背父母之言?知书达礼她会反驳父母的媒妁之言?”梁实秋算是明白为何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女子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便会变得叛逆,变得无人可约束!
“父亲,女儿知错了。”梁西怯懦的开口,“女儿这就回去听从母亲的安排,即日便与陈祎成亲。”
她原本不愿嫁给陈祎就是因为心中放不下御弟哥哥,如今她发现陈祎就是她的御弟哥哥,这会儿她顺从父母的安排,也是随了她的心意。
可谁知梁实秋这会儿,却反对了这门亲事:“既然你不愿嫁给二皇子,那这门亲不结也罢。”
“父亲是担心方才那事?”梁西问道。
“刚才那妇人显然是有人特意带她进来的,不然在这处处有禁卫看管的皇家宴会,岂是这等衣衫褴褛的疯妇可随意出现的。此事,你等切记莫要多管。”
是啊,她一介平民怎么可能随意进出皇家宴会,身上还背着一死婴,喊冤之时竟能直接指出陈祎,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也就是说有人设计陷害陈祎!
“照父亲这么说,二皇子会因此受到什么牵连?”梁西不能坐以待毙,他父亲是朝中重臣,相信他定知道些什么。
“此事与皇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等还是不要去沾染为好。”梁实秋看着女儿,“西儿,你怎么如此关切此事?”
方才在宴会上,梁实秋早就看见女儿同陈祎和辛彻二人走的颇近,“如今二皇子被当众指认,不论真假对他都将有极大的影响,而那辛彻公子,因前年他母妃的事被除姓,这相当于被废为庶人,这二人你俩还是不要靠的太近为好。”
梁实秋混迹朝廷数十载,今日之事信息量极大,他深感这天怕是要变。当年那案子怕是要被重新翻出来,这次又有谁会被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