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小池塘,蛙叫一声接着一声,前院搭的戏台声也随风飘到后院;后院昏暗的池塘的另一处隐约看见一男一女的身影。
“你讲的可是真的?!”那女子眼眸放光,嘴角上扬掩不住的兴奋,手中紧拽着男人给他的瓷瓶。
那女子一袭红衣,正是方才在前院戏耍的依兰。
依兰看着眼前的蒙面男子,只见那男人,肯定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今日之耻必能得报,那卜卿亦会被拖下水,说不定你丈夫李杰能升个一职二官的,到时再凭借李杰对你的宠爱,休妻也不是不可能。”
依兰一听到休妻,便立刻答应下来。
只要她成为正妻,到时候她就再也不用手他人鄙夷的目光,再也没有人会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再也不用看府里那个老妖婆的脸色了。
想到这儿,她便越来越高兴,男人也似乎看穿她的心事,面布下他嘴角微扬,只觉得眼前这个空有面貌的女子蠢如鹿豕。
……
另一边,梁图南正教训着梁西出逃。
“西儿,你知不知道几天找你找的多着急!”
“知道了,知道了。”
“以后不能这样了,有什么事和二哥商量商量。”
“我以后不敢了。”
梁图南一般教育,梁西就一边敷衍。
梁图南看她这个敷衍的态度也懒得再教育她,只是嘱咐她不要乱跑了,今晚就得跟他回家,接着就将他的随从留下。
“看好小姐,小姐不见了你就滚出府去!”说罢便走了。
梁西不以为然,想着一会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支开,那她还是可以逍遥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她推开门,环绕了下四周,该找个什么借口呢?她看向那随从,面容憨厚老实,还带着一丝刚正不阿,站姿也是规规矩矩,一看就是那种听话的家伙。
梁西突然说道:“你,出去在外面候着,我得出恭。”
说罢,清水就抬着一马桶出来,“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出去!”
随从见状,便出了去。他站着外面静候,里边梁西悄摸着打开后窗,前脚刚夸出去,后脚就看见那随从已经在窗户旁,候着她了。
梁西尬笑:“哈哈……好巧啊,你也来着透气吗?我这刚上完厕所有点闷噢。”
那随从只言不语,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尬笑。
梁西整理好衣衫,清咳了一声,朝前院走去。她起初一步一回头,发现那随从紧跟其后,便跑三步,二回头,那随着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她心中狂怒,苍天啊!她该怎么甩掉这个跟屁虫!
前院打了个戏台,台上的戏子,浓妆艳抹,身着华服,动情的故事被她们在台上娓娓道来,台下坐满了各路达官贵人。梁西眼瞅着没位置了,便站着外面眺望。
忽然间,吵杂的乐声间,传来熟悉的呼喊。
“梁姑娘。”
梁西回头,是辛彻。
辛彻站着他身后,看着梁西转身,她一转身看见是他,便笑盈盈的惊叹的喊着他,“辛彻!”
“你怎么站在着看戏呢?”原本他在前头看戏,只是身边的随从刚告诉他梁西在后面站了许久,他便起身去看看,没想到她真在这站着看戏。
“我看前面那么多人,不好意思挤进去,就想着在后面看一会儿。”
“跟我上前面去看吧,前面看得清楚。”
辛彻带着梁西来到了偏座坐了下来,对梁西道:“前面那几个好的位置已经被安排好了,就暂时委屈你和我座这偏座了。”
“怎么会,是委屈了你陪我坐这偏座了。”梁西清楚,前面那几个最好的位置是设置给皇上、贵妃和几个皇子的,而辛彻是皇子,理应是与天子坐在最前头。
梁西看着前面突然空出的位置,想来就是辛彻原本坐的位置,她又看向辛彻,只见他正剥着花生,剥满了整整一碟朝她递来。
清水接过那盘花生,放在梁西面前,梁西拿起几颗花生粒放在口中,才嚼了几下,花生油的香腻便在口中蔓延开。
“这花生油可真多,就是有些干,吃起来有些口渴。”
清水听闻梁西说到这花生吃的口渴,正准备倒水给她,那边的辛彻却早早斟好了水,递了过来。
梁西看到眼前的那杯水,直接接了过来,“你心真细。”
“吃花生本来就会渴,给你倒杯,就算吃花生不渴,一会渴了也能喝。”
正聊着,突然有个民妇哭着喊着跑了进来,戏曲声在这民妇的哭喊声停止。众人齐齐看向那妇人,只见她衣衫褴褛,眼睛哭的红肿,鼻子间还挂着两条涕痕,她背上背着块用破布装着婴儿,那背上的婴儿露出半个头,不哭也不闹,像是死婴。
众官员纷纷议论,没一人敢靠近这妇人,生怕沾惹上晦气。
没一会儿,侍卫就带着刀枪将妇女围住。
那妇女见状,哭的更加惨烈,嘶喊着:“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刺客!我是来鸣冤的!求皇上给我们主持公道吧!”
“这是咋了?”梁西在一旁吃着花生米,看着戏。
辛彻摇头,“不知。”
一旁的陈祎暗嘲道:“估计是哪家贵公子欺压良民,这民妇无路申冤,然后冒死跑来这儿,求个公道,不过她这等平民怎么能冲进这宴会上?”
陈祎话语刚落,那妇人就指着陈祎怒吼:“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