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祎一早便来接梁西。
梁西对着满柜的衣裳纠结了一早上,换了数十套衣裳。红的太过显眼,粉的太过庸俗,白的太过平庸,绿的……寓意不太好,还是子辰那件天青色合她意,所以最终穿了这件。
门启,早晨的风总带着一丝清凉。院里的梨花放肆的开着,晨曦透过树花间的缝隙照射过来,印在门前二人上,美的像童话。
陈祎细嗅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那香气和寻常的女子不同。寻常的女子总是一声胭脂水粉、熏香的味,初闻时的确好闻,可闻久了便膩了,何况她的身上的香气就那几样。她身上的香气倒是新奇,淡淡的,如烟般轻飘飘的感觉。
“好看。”
他失神说出,梁西心中一阵悸动,以为自己听错了,开口询问想再次确认,“什么?”
“啊?什么?”陈祎恍惚,他怎么将心里话说出了呢?
“没什么。”梁西见他恍惚的模样,只当他失神说错了,其实心里仍是极想听他再重复一遍,好让她肯定那句好看。
“走吧。”
陈祎带她用了早膳,之后二人分别乘辆马车。
上车前,陈祎拿出一梨花步摇,梨花间了冒出一朵不知名的蓝花,正是这朵蓝花成就了这梨花步摇的独特。
他将步摇戴在她头上,打量了一番,道:“好看。”
这次他说的很清晰,没有方才的恍惚。
梁西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笑如春风:“是吗?”
陈祎点头肯定,“嗯。”
宫里一片红喜,殿内歌舞升平,宫女们捧着宴菜,来回跑,每个人都忙不胜忙。
此次寿宴设在郊外的颐澜宫,颐澜宫身后便是京城有名的“春风笑”。
春风笑是座山。
满山桃花,春来花开,风吹花舞,所以称此山为“春风笑”。
山上的每一株都是是贤王亲手所植,据说是为了一个在此山萍水相逢的姑娘。
那姑娘随口说很喜欢桃花在春风飞舞的样子,贤王却认真记下,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种满了桃花。
第二年开春,满山桃花,风中漫花飞舞,桃粉的花瓣随风飘落在山下的那道河,河水也染上那桃粉的春意。
姑娘的笑如同桃花那样烂漫,贤王的心如掷这桃花中,随春风吹的一起一落。
看着她这般开心,他便满足了。
陈祎徐徐向她说道春风笑的来历。
“是那个闲野王爷?”
陈祎点头,看向不远处那座桃花盛开的山。
“听说最后那女子病死,王爷无心政治便游走与山水间,至今下落不明。”梁西看向陈祎看的方向,那座桃粉的花山,飞舞着满山的粉瓣。可惜了,可惜这对有情人了。
“嗯。”陈祎回头轻声叹息。
他也惋惜王爷没能和那个女子在一起吗?梁西在他身后默默跟着,暗自揣摩他的那声叹息。
忽然间她想和他一起登上那山顶,细赏这春月飞花。
梁西看着他的侧脸,眉骨清秀,双眸间透着认真而沉稳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