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陈祎再也没出现过。辛彻不知从哪知道她在哪,每日都会出现在她的小院里。
晨曦下,院中那颗梨树下站着一人。身后木门嘎吱响起,那人转身,莞尔笑道。
“你醒了?”
说来也怪,每次他都出现清水清河出去的点,离开时又正是清水清河回来的点。
每次来时他都会带些小点心,这次是藕粉糕。
没有味道的藕粉和沙甜的豆沙,二者味道相互融合,正好互补他们的缺陷。
今日他手中多带了样东西,梁西开口问道。
他将手中的东西摊开,是件天青色的衣裳。
他开口道:“前些日子在街道上看到这件衣裳立马便想到了你,于是便买了下来。”
梁西接过那衣裳,衣裳在手中冰凉丝滑,“这料子她还是头一次见,是新出的布料吗?”
“也许吧,只是觉得这衣裳穿你身上应该会很美。”
这衣裳是他特地找人订做的,布料是西州那边独有的蚕丝线,衣裳的花样是宫里专门给嫔妃设计衣裳的老绣姨设计的,这些都是为了开口邀她一起去明天的宴会。
明日和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可以吗?
十四在心底酝酿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说出口:“明……明日你有空吗?”
呸!他在说什么屁话!是要问她明天可不可以和他去参加宴会!什么明天有没有空??!
平日他的沉稳呢?被狗吃了?
尽管心口不一,但他仍认真且期待着她的回答。
嗯。
有空。
怎么了?
有空啊,那能和我去参加个宴会吗?
他都已经想好了,想好接下来说的话,只是……剧情似乎不往他想的方面发展。
“明日吗?”梁西眉眼纠结,明日她要和御弟哥哥去参加宴会。
辛彻看出她眉眼的纠结,知晓她明日没空,心中有万遍舍不得,有万遍想开口争取她明日的时间——陪他参加宴会,只是一看见她纠结的眉眼,他便软下心了,开口替她拒绝。
“你明日没空便算了,这衣裳是送你的。”
“对不起……明日真的抽不开身,要不改日?”梁西眉眼中的纠结释怀,攀上一层自责。
看着她自责的模样,辛彻是真的一点也怪不起来她,反而觉着是自己犯了过错,害她这般纠结自责。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没空便算了道什么歉,弄得这么生疏。”辛彻释然笑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衣裳就是他在街上偶然逛见的。
“这藕粉糕好吃。”梁西递给他一个。
辛彻接过尝了口,“你要是喜欢下次给你多带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梁府的人都没寻到她,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的?看他熟门熟路的要么是因为他熟悉这儿,要么是他在这京城的势大利大,所以才这么轻而易举得知她在这。
只是……他势再大利再大,能大的过她父亲?比她父亲还要势大的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熟悉这儿?他认识御弟哥哥?
“吉玛告知的。”
“吉玛?”梁西回想起那日在客栈见到的粗汉。
“嗯。”辛彻点头应答,“我也该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离去。
梁西看着手中的衣裳紧拽着,吉玛?那粗汉,一个外邦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得知她的住行,看来他二人的背景没那么简单。
她已不是当年那个西凉女王,无权无势,这数十年来深居梁府也没结交些什么朋友,至于势力……梁府的势力……她从未想过利用梁府的权势,她也不会去用。
这倒是个麻烦事,出了点事她也无从得知,也无人能帮。
她本想安然度过这一生,于是便没想过在这扩势扩权,建立自己的的权势,平庸一生也是一种幸福。
只是她有预感,自她落水被劫来这里时她便有预感,她已经被拖进一漩涡中,而此时是她脱身的最佳机会,只是……她的御弟哥哥也在里边。
她想逃脱这一漩涡,但回头看见她朝思暮想的人,却怎么也舍不下。
那世因为身份,因为责任而不能相爱相守,真的好让她遗憾。
她每日都在想为什么他是和尚,为什么他要西天取经,不去不行吗?
为什么她是西凉女王,如果不是,她就可以舍下她的王国子民追寻他,只是因为责任,因为身份他们都无法任性撒手。
这次她不想再因为什么而无法和他在一起,不论争权还是斗势,亦是复仇报恩,前方的险难她都一一接了!
为了她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