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石子飞打在湖面在湖中心掉落,一圈圈涟漪把那一弯新月和倒影在湖面上酒馆的灯光打得巍巍颤颤。
湖边柳树下,两个身影隐在树荫,一个拿着石子打水漂,一个静静的看着打水漂的。
夜色很黑,柳枝如同悬挂在竹竿上的纱布样,随风摇曳。
又“噗通”一声,石子临近对岸才跌入湖中。树荫下的女子雀跃,这是她有史以来飞的最远的一次。
“后天能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吗?”旁边一道男声在夜中响起,似被那冷冷清清的夜风从远方吹来,飘渺的似乎不是在问她。
“什么?”梁西回头,看着隐在树荫的男子。
夜风带着芳草的清香把陈祎身上淡淡的龙延香扑在她脸上,柔和的如同天上的云朵,轻轻一触碰便化成了雨水。
“我说后天和我参加一个宴会。”陈祎重复道。
“宴会……宴会一般带着的不是亲友吗?”梁西疑惑,一双眼眸正无邪的望着他。
那眼神和小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可忽然间他觉着这眼神神似他撒谎时装作无辜的模样。
这是……
一直模仿着她吗?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心头竟然萌起杀了她的想法。
将她喉咙扼住按在地上,看着她拼命挣扎而暴起青筋的脸,发丝在草地上凌乱的模样。
不知觉中他眼里溜露出杀意,梁西看着她眼中浓烈的杀意,感觉周围泛起寒意,她被这孤寒意逼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陈祎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立即收回他心中的杀意,婉儿一笑,“西儿意下如何?”
刹那间,寒意消退。
西儿?
他叫她怎么这般亲热……
还那么温柔……
笑的如春风般……
瞬间坠入他的温柔乡里,完全忘却他刚刚寒意逼人的杀意。
“嗯……”
梁西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他,回过神时他早已潇洒转身,背着她,“就这么说定了。”
他似被人揭了伤疤般指甲掐在掌心中,脑海中尽是梁西小时候的那副无辜的模样,还有他与人佯做无辜的模样。
他气愤,不知为何的气愤,气愤到他想杀了那个女人,气愤到想……想将她占为己有。
他自幼心性坚如磐石,也自信认为从未受任何人影响过,可如今他才发现他早早就被那个在桃树下的女孩给影响了。
梁西看着远去的人影,一时间记忆涌上心头。
像又不像。
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心。
她第一次和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这世他不再是僧侣,不用再去那该死的西天取经。没了这些阻碍,他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湖对岸的那家酒馆窗前站着一人,手握着酒杯,怜爱的看着对岸的人儿,口中喃喃自语着。
“这次我一定要抓住你,绝对不会在放过你,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西儿。”
淡淡玉兰香散在夜中,窗前的人将杯中酒饮尽攥在手中,瞬间杯身四分五裂,瓷片扎进掌心,鲜血缓缓流出,他却不痒不痛的和无事的人静静看着对岸的人。
身后门被推开,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捧着酒肉进来。
那女子将酒肉放在桌上,走向窗前的人,“听晓哥哥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她走前,看见她口中的听晓掌心鲜红,紧张将他手拉过,心疼的看着被瓷片扎破的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给你处理一下。”说着转身要去拿药,却被喊住。
“谢过流苏姑娘了,只是我一介庶民怎么好劳烦姑娘。”他温婉道,像是看淡一切皇权富贵的世外仙人。
“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你还是宫里那养尊处优,万人敬仰的大皇子,我也不会沦落到……”流苏垂睫半遮眼眶中氤氲朦胧的泪水。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辛彻将她的话打断,将刺在掌心的瓷片拔出,丢在一旁的。
瓷片哐当砸在地上,挣扎般的似陀螺般转了几圈,哐当几秒后便无果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