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城西柳娘子家的酒香十里,隔着一条巷都能闻到她家酒香。
今是她家的宝贝儿子满月的日子,这人一高兴便阔气的将今日的酒通通打半折,原本生意就火旺,这么一下来生意便更火更旺了。
柳娘子花钱在店里搭了个戏台子,酒桌便围在那,她抱着自家小宝和相公坐在第一桌,手拿着拨浪鼓逗着怀中小宝,小宝发出咯咯笑声,伸着他那只小又白胖的小手去抓那咚咚响的鼓,谁知柳娘子使坏,小手才要抓上去她便把拨浪鼓一歪,抓空了,小宝急眼扑上去那小模样惹得柳娘子呵呵直笑,沉浸在她和小宝的二人世界里,仿佛那戏台子是给别人搭的。
一旁的相公专心看着最新出的鸳鸯诀,这鸳鸯诀讲的是一名黄雨的穷书生为救母而无奈离开自己的爱人水卿卿嫁给一个买布女的故事。
戏台子正演到最高潮——黄雨和水卿卿在朱雀桥诀别,何影看得潸然泪下,正是着迷之际,可一旁的妻子却一直捣鼓着她的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在耳旁不停的响,何影不满的转头压着声怒道。
“看戏呢!一直弄那破鼓干什么!”
柳娘子被他那么一喝,手中的鼓嘎然而止,笑意停在脸上有些僵硬、尴尬。
“那我不弄了。”柳娘子妥协道,尽管方才她刚才有多尴尬,心里有多怨气,但此时她的脸上只是嫣然一笑,柔和妥协。
她将拨浪鼓放在一旁,小宝看着那鼓伸手去抓,抓不到,口里嘤嘤呀呀的对着柳娘子,表示他想要,柳娘子柔声对他道。
“小宝我们不要昂,我们看戏。”她搬过小宝的身子指着台上那穿的花红柳绿的人儿。
“哇……”尖锐的哭声响起,小宝扭曲着身子,他不想看那什么戏,只想要那拨浪鼓,小手使劲的往拨浪鼓伸去,可怎么也抓不到,哭的便更大声了。
“吵死了,还不带下去,没看见都在看戏吗!”何影在一旁的脸色紫成一片,原本还知道压低声音,而此刻他是怒声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柳娘子起身,双唇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一声长叹,抱着怀中哭闹的小宝离开,走向后院。
梁西打量着这夫妻二人,喜得贵子,正是大喜的事啊,这何影没理由发脾气,赶自己的妻子和才满月的儿子走啊,难道就只是因为鼓声和儿子的哭声扰到他看戏?这么说也不对啊,这戏还有他儿子重要?
正糊涂之际,一旁喝酒看戏的客人不忍摇头叹气,哀怜的看着那抱着儿子远去的柳娘子,“唉,都是可怜人呐。”
“这位大哥可方便拼个桌?”
“方便。”那叹气的客人转眼看去,见是三个姑娘家和位文弱公子,爽快应下。
梁西拉开椅子,顺势问道:“这位仁兄,你方才说什么可怜人?看你方才看的可是柳娘子?”
那人本想拒绝回答,可梁西已点名柳娘子,这让他不想回答也得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