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宇优雅一笑,相当自信:“第一,这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第二,你的梦还挺神奇的。你上次在梦里梦到了一条小蛇被铲成几段,第二天你就放生了一条铲伤又长好的鳝鱼。而这个梦你头天梦到了和我长的一样的人,第二天就见到了我,那个人肯定是我。”
林玉亭好笑地看着他,什么都能称为理由。“第一条长得一样我承认。但是第二条,根据那个梦来推断,我梦到的是蛇,我放生的是鳝鱼,根本就不是一类。所以,以此类推,我梦到的那个人不是你。”
贺天宇想不到林玉亭这么反驳,只好说:“不管你认为梦到的是不是我,反正我认为是。”
林玉亭对他也无可奈何,小声嘟囔了一句:“要是你,问题也简单了。”
“你说什么?”贺天宇没听清楚。
“我说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贺天宇有翻了翻速写本:“这里面画的不会都是你做的梦吧。”
“怎么可能。就那两幅是的,梦呢,都是模模糊糊的,怎么画?比如说那两扇门吧,我梦到了好多次,一次也没画下来。但是这一个梦非常清晰,像现实一样,才画下来的。”
“你经常梦见两扇门?进不去?”贺天宇问。
“不是进不去,是不敢进去。”
贺天宇若有所思:“我也经常梦见两扇门。”
林玉亭摸不清贺天宇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她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就试探着问:“那两扇门和我的这两扇门一样吗?你进的去吗?”
贺天宇微微蹙眉:“不一样,进不去,就好像有一种东西隔着你,不能进去。”。
林玉亭静默不语,这样看来,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帮我画下来吧,”贺天宇说,然而一想又不太可行,便说:“还是算了吧,我都说不清那两扇门是什么样子。”
林玉亭看着贺天宇,紧闭着嘴唇,状若沉思。
贺天宇看着林玉亭:“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有很多方面很像?”
林玉亭回避,看了下手机说:“我该回去了。”
贺天宇看了看表,说:“三点了,我送你回去。”然后招服务员来刷卡
林玉亭带好围巾,贺天宇穿好外套,走出了包间。
一出饭店门,一股冷气扑来,凌晨的气温最低,两人跑着进入汽车,这次林玉亭没有坐副驾,坐了后座。贺天宇也没勉强,他发动了车,开足暖气:冬天了,车子需要热一阵。他打开车灯,想和林玉亭开个玩笑,一回头却发现林玉亭抱着包睡着了。贺天宇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毯子。其实车子的后备箱里还有一个帐篷,这些都是以前到野外游玩用的。
他把毯子给林玉亭小心的盖上,在她身边坐下,扯了一角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车窗还留了一条缝,他在她的身边睡下,顺便挡了那缝里渗进来的寒气。
凌晨的街上很静,偶尔有车辆驶过的声音,但这种声音也越来越远,一直远到沉沉的睡眠里。
城市在安静了没多久又开始醒了,最先醒来的声音清洁工的扫地声,“刷——”,“刷——”一声一声的,不紧不慢,好像好很自信会把城市扫醒;接着是早起的学生,不时拨弄着“叮铃铃”的车铃;汽车声也慢慢地多了起来,——整个城市在慢慢地睁开眼睛。
贺天宇先醒来,朝窗外看去,东方微白。他小心地掀开毯子,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回到了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车子向城外开去,一直开到了大玉湖边,找了一个地方停车,车头对着的地方,东方已经开始变红,太阳正跃跃欲出。
林玉亭是被密集的鸟叫声惊醒的,她睁开眼睛先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盖得毯子,愣了一阵,才逐渐清醒,慢慢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她朝驾驶座上看了看,空无一人,便开车门下了车。
她一下车便听到一个声音:“你醒了?”这才注意,贺天宇就靠在车门的后边,对着她的半边脸被朝阳照出了一些橘红色。
车子是停在湖边的,东面是湖,西面是山,太阳已经开始露了个头。两个人都不想说话,注视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跃出云层,湖面上白色的波光变成金光闪闪。
山上的鸟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似乎无数的鸟在这晨光中有说不完的话,不时有一群一群的鸟展翅高飞,在天空中炫一圈又飞回原处,她们一群一群的炫耀自己的飞姿,像比赛似地,谁也不服谁的气。半个小时之后,比赛结束,鸟声渐稀,各自飞入丛林觅食。
“鸟都各忙各的了,我们也要忙了。”林玉亭说。
“上车吧。”贺天宇说。
但是,车并没有朝玉城开去,而是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林玉亭虽然被美景吸引,但还是问:“你这是到哪里去?”
贺天宇说得很随意:“你昨天加了班,今天休息,随便走走吧。”
“那你送我回去休息呀。”
“你不是刚睡了一觉吗?午饭后再睡吧。”
“我还没睡够呢,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林玉亭坚持。
贺天宇的语气里有一丝霸道:“我的汽车我做主。”
林玉亭刚要说话,电话铃声响了,是汪晓雅的,她一接听就听见汪晓雅问:“玉亭,在哪儿?你不会设计了一夜吧?”
林玉亭看了一眼贺天宇说:“我在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贺天宇的头好像偏了一偏。
“那好,我去上班去了。你回来就睡觉吧。”
林玉亭本来想问问汪晓雅一些事情的,可是碍于贺天宇在旁边,只好应了一声,挂了。
“你到底带我去哪儿?”林玉亭问。
贺天宇心情很好,说道:“你担心什么?害怕我把你绑架了?就算我把你绑架了,图什么,你有钱吗?图你个色还差不多。”
“你……真是吐不出……”林玉亭想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生气归生气,话说出来还是觉得太粗,不说出来心里有不痛快,到底还是说出了几个字。
贺天宇从后视镜里看到林玉亭脸涨得通红,便说:“带你去吃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