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不过事到如今,再追究那些,实在是,纯属扯淡了。
“你可知上任征调长因何撤任?”无奈摇了摇头,陈松终究是,开口了。
囡囡挑了挑眉,“中饱私囊,徇私枉法?”
只见陈松摇了摇头,用一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直直看向囡囡,“非也,据我所知,他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为何如此笃定?”前任征调长撤职之事十有八九是韩烨的手笔,这早在囡囡意料之中。
然而这事连她自己也是猜测,这陈松,为何说得如此确定?
“因为白轩鹤,他盘踞这沧澜多年,直到前年,才将手插进药草征调这块儿,好容易疏通上面,将那征调长换了人。
也就是说,前任征调长乃是上头委派之人,哪怕小,怕也是亲信旁支之流,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来搜刮民脂民膏的,即便有什么告到上头。
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告发之人还落不下好下场的那种。”
整个说话的过程之中,陈松的眼睛都不曾离开囡囡半分,然而他挫败地发现,囡囡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无甚变化。
好在他心理强大,这点儿道行还吓不住他。
略停了片刻,他便又接着道,“似他这种人能够直接被撤,只能说明……他得罪的人已经跳出了这个圈子……
也就是远比他的靠山,背景大得多……
不巧得很,我曾看过那调令,出处正是信阳城!”
“喔?县令大人倒是好手段,下官还以为对着那前任征调长也如今日对着这些师爷的夫人们这般小意逢迎呢,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囡囡显得饶有兴致。
“哼,本县不过一介书生,若没两把刷子焉能在这豺狼虎豹环伺的地方生存?!倒是你,时而聪慧时而愚笨,时而狡黠时而鲁莽,真真假假,叫人看不清楚!”
话多了有些口干,陈松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冷哼一声,对着囡囡抱怨一通,到最后还不忘翻个白眼。
“哈哈,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大夫,倒是叫县令大人高看了几分,委实有些不安呐!”
囡囡打着哈哈敷衍两句,交浅言深乃是大忌,如今不过是二次相见,她对这位县令,实在谈不上什么信任。
“哼,你藏的倒深。可惜,你那调令早已将你出卖了个彻底,如果本县所记不错,你那委任状便是出自信阳!
而本县还知道今年的征调令上并没有吴家屯的草药,这恰恰是前任征调长的败笔,想来他是没有做好功课,竟不知这吴家屯儿里还有你这么座真神!
最后落得个引火烧身的下场!”
陈松见囡囡死不松口,面色甚不好看,说起话来也越发露骨了。
只囡囡稳坐钓鱼台,半分没有接话的意思,“县令大人的为官之道果真非同凡响,竟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查了个清楚,不过,县令大人是不是太高看下官了?
下官原不过是个农女,因为夺了入试魁首才得了药监司青眼,这才谋了这个职位,县令大人,未免,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