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针对咱们梨花县的县级干部调整,省市的人来暗访,也是很不错的。”晓涵笑了,“明察暗访,这样搞,很有意思。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市领导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调整一些人。刚才你说到张副市长要来,是的,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市领导的意思是很明了的。”
“有什么明了的呀。”柳三棉呷一口茶,“杜云天是办公室主任,刘文龙本身就是市里享受副县待遇的干部,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和我相比,真的是强劲的对手呀。”
“三棉,我觉得人不要如此钻营政治,刚才我说了,干好本职工作,别的,不要问。”晓涵理一下头发,“是的,如果真的省市来人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咱们县里有一个人动了,大家就都动起来了。如果不能从梨花县出这样一个副县长,到时候真的从市里派个人下来,占了这个空位,大家都没机会了。你想,如果内部争斗,结果是外人钻了空子,是这个道理吧。”
“晓涵,你还是有思想的。”换在平时,柳三棉对晓涵的不动声色会很不高兴。此时觉得晓涵到时一个心机成熟的人或者是手段有些老道了,至少,她的一些认识令柳三棉大开眼界。面对口口声声说自己心思很乱的晓涵,却又条分缕析说出问题根本所在,柳三棉不得不心平气和地对晓涵笑了笑说,“晓涵,我也曾经考虑一些东西,觉得有一些事情不要争的,不过,我是同意你的说法,我也是认为最重要的是干好本职工作,墟圩子经济开发工作,至少是我深入到墟圩镇子以后,上面一直都不满意。要不然,怎么会又专门成立一个工作组呢。现在,这个问题是明摆着的,我并不傻,其实,我也在官途走了那么多年,当然能看出李县长对待这件事的弦外之音。其实,我也曾低心下意的去找过李县长,想和他和解,真的,我只能做到委曲求全了。是的,我和李县长交换过意见。本来,墟圩子经济开发这么重要的事,我应当和他在办公室里面对面谈,这样,才显得对工作的尊重,也显得慎重其事,但是,我和李县长的关系你也知道,所以,我去了他的家,当然,我只是想和他谈一些心里话。李县长当然希望新成立的班子能够在经济开发区工作方面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现在,李县长也把话说明了,打造墟圩子经济开发区,就是想把这里当成咱们梨花县的经济支柱,以后,老河口开发起来,这里一定是商贾云集。开发老河口的问题不解决,墟圩了的问题就停滞不前。老河口牵一发动全身,说到底,我也许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角色,也许是一个马前卒,是一个让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瓜,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骑虎难下。现在,我只有把眼前的工作干好,这样,在竞争副县长的时候才有话说。如果我真的干出了成绩,还有谁会有资格在我这里说三道四,你说是不是?”
“急功近利,不好。三棉,我倒认为,你或许把开发区的工作做出阶段性的总结,就算不能竞争副县长,也可以和杜云天握手言欢。现在,你们两个人水火不容,自古一山不能藏两虎,在这里,还是我说的意思,不要急着想拿一个什么样的名分。有一些开发计划和一些外商合作计划是不能随意更改的,因为,有些东西已经进入到实质阶段。比如说,和山头火的谈判问题,和刘克义这些外来商人搞好投资服务问题,这些,你要先把这些工作做好。当然,这里,不要和刘文龙斤斤计较,这就要看你的胸怀有那么宽大?三棉,我也是想哪儿说哪儿。你想一举两得,即做了个顺水人情,到时候,也不会真的不能当这个什么副县长懊恼万分的。如果你不能自己留下退路,到时候你这里开展的一些工作让人否定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那样,你的结果可能不妙的,三棉,我说这些,你可以理解成一点建议,好吗。也许,你心里还不服气?我是把你当成好朋友才来找你谈谈心的,你不要把我弄得不咸不淡的。在这里,和我说一些官话,没有用的。”
“来我办公室,本来以为可以放松一下的。”柳三棉说,“没有想到,咱们的谈话,会是这样的结果。晓涵,我觉得你心里对我有些不服气。”
“怎么这样说呀,没有,我哪敢有什么不服气?你的思路非常正确,其实,我有些话也是哪说哪了。算了,我对梨花县这一次副县长竞选的态度的确存在问题,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对官场有什么上劲心的人,要不,我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才就任这个招商引资办的主任。你想是不是?我可能真的对你有些不服气的,三棉,你一下子点中了我的痛穴,不过,对于你的才华,我不服气也不行!以后,我会非常尊重你的一些想法,好吧。”
“晓涵,你和我没必要再搞那些多余的形式,有时,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周身都不自在。在我心里,真的把你当成好朋友的,甚至,想发展成比好朋友还好的那一种,懂吧。”
“你骂人呢。”晓涵笑了,“三棉,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是对你柳三棉的批评一点不留情面,但是,这更说明我心里在替你着急。本来,梨花县这次把你安排墟圩子,当然,也可以说县里是希望你能尽快做出成绩,可是,现在为了征地的事,老河口这个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闹得一些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怀疑你是不是一些错误的决策才出了这么多问题。我不怀疑你的经济问题,但是,也不否定你在工作上的失误。老河口这一块工作,你是有失误的。现在换届选举,我是要助你柳三棉一臂之力的。我这样说,当然,也是把你当成朋友的。不过,你说的那种比朋友还要好的朋友,言外之意,我懂,我可以回答你,这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晓涵,我算是服了你的。”柳三棉笑了,“我不担心你和李县长的关系,只是觉得你匆忙决定嫁给刘克义,有些思想不成熟,甚至没有经过权衡一些东西。”
“可能有些冲动吧,但至少,我是被刘克义感动的。”
“算了,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知道,只要有你刘晓涵在,就能创造出奇迹,我是说副县长人选的事,我还担心什么呢?一直以来,我柳三棉都以为你刘晓涵会在关键的人和事帮助我的,当初,我也是最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你听的。现在,有了一些苦恼还是愿意和你交流的。”望着晓涵,柳三棉心里就升腾起某种兴奋了。“晓涵,好些天没在一起这样放开了谈一些东西了,如果说我一些想法也很正常。自从你到工作组以后,你是很少和我柳三棉在一起的。现在,这样谈一谈,很好。”
梨花县领导班子改选在即,李县长的神经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红荨似乎受不李县长太好色,太纵欲,经常问他累不累。
“老李,现在,不象以前那些年月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呢。如果你觉得累,就是过了。我这样,是为你好呀。”
“红荨,我知道你是疼爱我的。”李县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再说,你这么迷人,累也不能说累。其实,哪有不累的,红荨,现在,真的感觉到压力太大,和你在一起这可是干体力活,而且是有多少劲使多少劲,一点也不惜力。红荨,你和我算是有缘分的,有时,就是觉得自己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太大,才会想着和你一起的。有句话说,人老骨头硬,越老越上兴,这事,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一觉醒来,有时会觉得腰酸背痛,但看到你就想说体力已经恢复了。”
“你这样说,也不知是真是假?现在,你尽管折腾吧,我知道的,面临换届选举,你的事情更多,但你需要休息,你就不能克制自己吗?其实,最近,我也是觉得开发老河口的事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刘克义和杰子已经按照我们的思路在走,只是怕节外生枝。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我总想和你在一起,除此之外,一点欲望也没有,或者说,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欲望最强烈。老李,你不知道,一见到你我就情不自禁,就想把你吞了。当然,我也希望你一样,恨不得你把我燃烧。老李,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老李,如果老河口投资顺利的话,到时候我们就算功成名就了。”
“红荨,话是这样说,能和你在一起,有这样的经历是人刻骨铭心的。和你一起,多长时间我也奉陪到底。不过,有时,我也总好像离不开你这个女人,尽管你总让我觉得自己很猥琐很流氓,但你一离开我,我就会胡思乱想,想干坏事。红荨,你乖一点,坐下来。说到底,你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我只懂些皮毛,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也就只知道怎么在女人身上使蛮劲!红荨,是不是我们之间不是肉欲与权力交易,有的是两情相悦的深情。对于你来说,你只想拿下老河口的利益,我问你,红荨,你真的喜欢我吗?红荨,老河口这个事情,已经闹腾出来了,你不会只是利用我吧。”
“就是利用你,要不然,你当这个县长有什么用呢。”红荨半真半假地说,“把话说到明处,你真提醒我要考虑一些利益呢。老李,你不这么说,我还没往那方面想呢!刚才你说到肉欲和权力,我问你,现在,如果老河口后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你不会怪罪我的,对吧。你现在大权在握呀,项目审批权你是可以说一不二的,现在想想,我不利用你,一定还有别的人在利用呀。这个,还说不定呢。你这个人太精明,你别以为这么乱说乱说的,真真假假的,我就不会怀疑你。李琼那边把养殖厂的事收手了,这说明,有一些事情,你是懂得前因后果的,也是有前瞻性的。”
“你是闲极了无聊。”李县长用手点一下红寻的额头说,“这小妮子,你的心思想哪去了,当初,你想用我,想进电视台,我是在暗地里出了力的。当然,这也是出于工作。现在,我们梨花县的经济要发展,你也知道,这个,绝对不能离开招商引资,就是再平庸再无能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充分发挥墟圩子的优势,发挥旧城改造和开发区的作用,引进企业,这是无可置疑的。现在,我梳理的经济脉络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和山头火那边搞好外商引进工作,再说把老河口开发好。当然,这是一内一外,外的方面是山头火,内的方面是刘克义。不过,你也知道,这是对外明着这样说的。其实,背地里,外商那一块是依靠晓涵的,毕竟,她是招商引资办的主任嘛。至于老河口这一块工作重点应当是柳三棉,他这个人是有些急功近利,但是,他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有了这两个方面,就是我刚才说的一内一外,也就意味着奠定了梨花县的经济发展的基础。改造旧企业,发展民营经济,尽管现在梨花县的经营结构不尽相同,但是,我的任期内,出现全面开花的良好局面也是有可能的,也是很实际的。我算什么,只是想在梨花县的经济在发展寻找突破口。你知道吧,至于你说那些私心,我是真的没有的。不过,你刚才既然说到了我们,也就意味着有一些事情,是存在着你和我一起可以合作的。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过河拆桥,也不要卸磨杀驴,我也不是好惹的。”
“这算什么,恐吓我吗?”红荨有些嗔怒,“如果是这样,咱们还是好说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