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听闻此言,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挨个儿诊治,生怕出现纰漏,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所幸太子伤口虽然比较深,但不致伤及性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安然无恙了。
明顺帝一直守在门外,根本不敢离开,怕万一有个什么状况出现,也好及时拿主意。
皇甫彧幽幽转醒,看到他父皇在这里,也不顾身上有伤,直接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准备跪下行礼,可是他刚下床就差点儿跌倒。
“你不用起来,好好躺着吧。”明顺帝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伤成这样,未免有些动容。他两只手扶起儿子,动作既生疏又僵硬。
皇甫彧依言坐在床上,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疼痛。在他印象里,他的父皇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对过自己了。
“阿彧,”明顺帝坐在床头,一只手搭在儿子肩上,“告诉父皇,你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皇甫彧倒吸一口凉气,慢慢回答道:“回父皇,儿臣本来在外游历,按原定计划,半个月前就应该回到帝京,却不想,儿臣在回程途中遇袭,儿臣没办法,只好绕道西陆,未曾想,刺客一路追杀到西陆帝京,非要置儿臣于死地。儿臣实在甩不掉他们,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七八拨刺客了。”
“刺客人很多吗?身手如何?有什么特点?有没有留下活口?”明顺帝想问个清楚。别人也就算了,但是他这个儿子计谋武功出众,一般人绝对不可能讨得了便宜。是什么样的刺客才能把儿子伤成这样,居然,甩都甩不掉?
皇甫彧猛然咳了好几声,带动伤口,非常疼,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血色。
明顺帝不好追问下去了,不管怎样,截杀太子实属大逆不道,是诛九族的大罪。他拍拍儿子的后背,说道:“阿彧,你快别说话了,躺下,躺好。你的事而,父皇会替你做主的。你自己好生将养将养,千万别乱动。”
皇甫彧低着头,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凭拓跋找的那群废物还想杀他?给他提鞋都不够格。既然拓跋非要他置于死地,那就走着瞧好了。他知道他父皇疑心甚重,装装样子是不行的,非得下点血本不可。
明顺帝起身。“好生歇着吧,父皇晚些再来看你。”
“父皇,”皇甫彧叫住他父皇,“儿臣有一件要事,还没来得及向父皇禀报。儿臣在西陆帝京曾亲眼见到赤狄入蜀的车队,如果儿臣没有猜错,应该是摩诃王子。现下九州形势甚是微妙,摩诃王子此时入蜀,无非是缔结合约,稳定边界,而最好的办法便是和亲。一旦西陆和赤狄约为婚姻,对我南齐十分不利。”
“赤狄?”明顺帝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好了儿,你如今重伤在身,养伤最重要。先把身体养好,这些事情就不要管了,父皇会亲自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