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队当属本次全国大赛的一股猛烈飓风,对本次大赛夺冠热门的帝国队也毫不手软!”詹姆斯激动地解说,“昊天队已经连胜两轮了,在这至关重要的第三轮,两队队长的交战,却陷入了焦灼状态。”
乔雅扫了一眼,虽然说是焦灼状态,但是亚瑟已经隐隐约约显露败绩的。他应对得很吃力,现在也已经是力竭状态,但是明源却还是信手拈来,闲庭信步一般。
“神魂融合,黑色台风。”明源左臂至左肩胛骨迅速攀爬而上黑紫色的龙纹,法杖顶端的菱形宝石为中心,黑色气流扭四溢。
在与亚瑟交手的交手的一瞬间,他的目光精准无误地锁定了乔雅的位置,而后狠狠地一挑眉。
亚瑟手中的剑没入泥土之中,支撑着他不倒下,他破损的铠甲上满是裂纹,陡然咳出一口血,血溅落在干涸的地面上,变得黑红。乔雅眼前一晃,亚瑟的形象和阚见在战争世界中的模样有一瞬间的重合。
“亚瑟哥!”乔雅失声喊道,扒拉着观众席前缘的栏杆。
周边嘈杂声不断,亚瑟并没有听到,而是一抹血站了起来,神魂融合的标记显现,“神魂融合,骑士!”
“这才像话啊,神魂融合,黑暗涡轮。”明源甩了甩手,法杖一转,化作一道漆黑的魅影,直直地朝着亚瑟撞击过去。
像是场景重现一样,那一次欣兰队和昊天队的比赛,只不过角色更换成了帝国队而已。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帝国队败露,和欣兰队一样零分而归。
但是帝国队面临的无疑更加残酷,因为欣兰队还有未来,而帝国队没有了。
在詹姆斯宣判比赛结束,昊天队获胜的那一刻,乔雅冲上了擂台。工作人员本来要去拦她,司缉出示了选手证件,工作人员以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便没有过多阻拦了。
“亚瑟哥……”乔雅在亚瑟身边蹲下来,抓着他的手臂。
“蒂斯?你来看比赛吗?”亚瑟捂住嘴咳嗽两声,缓缓地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却仍然努力撑起温和的笑容,“我没有问题,不用担心。”
明源的视线从乔雅上台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乔雅也觉察到灼热的目光而回望过去,四目相对,她却躲开了视线。
亚瑟敏锐地发觉了异样,迈前一步,遮挡了明源看过来的目光,压低了声音对乔雅说:“蒂斯,帝国队气数已尽,只能到这一步了。离开这里吧,你们马上就要开始新的比赛了,不应该再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接下来,也是帝国队最后的时间了。”
“可是……”乔雅讷讷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甚至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冲到了台上,明明她自己都不清楚要做些什么。
只是她转头去看帝国队队员脸色灰败沮丧的神情,去看亚瑟眼中破碎的抑制的情愫,她只是感到悲哀。
这一切都太过于残酷了,有些人淋着硫酸雨,演着龙套戏,到头来却是一场梦。
帝国队很强,可是还不够强,就差那么一点点,面临的却是灭顶之灾。输了这一轮,他们就要解散,就要在电竞中沉寂,最后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之中。
这就是时代的残酷,这就是为什么战争世界中衍生出的时代组,能够打动人心的原因。
亚瑟说过了,这一次如果无法取得成绩的话,帝国队就要解散了。他很清醒地明白自己的责任和目标,因为他是王储。尽管遗憾,但是他也释然。但是帝国队是他一手建造的,队友是携手并进一路走过来的,梦想是他一点一点在习惯使然下养成的,让他轻而易举地放下又怎么可能。
亚瑟叹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蒂斯,道理你都懂,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的时代终将过去,未来是你们的,我希望我能见证的不单单是公主的加冕,还有冠军的加冕。”他跟那时候的尼克说着如出一辙安慰的话,却做着截然不同的动作。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满含爱怜与伤怀地说道:“蒂斯,为了我,也为了大家,笑一笑吧。”
这一幕落在观看比赛的观众们眼里,在后来与尼克在战争世界中对于乔雅的安慰进行对比,连带着加冕典礼上亚瑟对她的维护,和她对疑似尼克的来宾笑的画面节选在一起,誉为时代组的名场面。
也让时代组的粉丝们对于时代更替的残酷大为爱恨交加,直呼吃了一嘴玻璃糖。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乔雅直到走出赛场还是恍恍惚惚的,雅兴队的情绪都不高,而是都有些沮丧。
校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皱眉训斥:“你们这群孩子,这么快就忘记了舒教练的提醒了吗?胡乱发动那种脱缰野马似的神魂融合,那是技术不纯熟的表现。”
“不熟练都那样,等熟练了还不得更厉害?”司缉反问。
校长叹了口气,严肃道:“都给我听好了,真正的神魂融合是出于如同死水微澜的深潭般平静的内心,而不是毫无顾忌地透支自己的精神力,去害人害己。尤其是你,小雅上善若水任方圆,在武学之中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
乔雅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和舒教练耳提面命,谆谆善诱,只是希望你们耳濡目染。而你们却因为旁人展露的区区雕虫小技,从而质疑自己的能力,这像话吗?”校长斩钉截铁地说,“好了,今天的训练取消,你们回去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就这样吧,解散。”语罢,他便转身离去。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完校长的教导,乔雅心事重重地和伙伴们分别,再和舒萧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半路,乔雅却止步不前,对舒萧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样东西忘记买了。我这就去买,你先回去吧。”她说完就招招手,没有给舒萧回答的机会,一溜烟就跑走了。
“啊,对了。”舒萧愣愣地看了她背影许久,喃喃自语一声,也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舒萧跑到嘉禾一中的雅兴队训练场,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四个队友都聚齐了,连乔雅也在场。他走上前去,戏谑地笑道:“大小姐,你不是说要买东西吗?”
“总还是放心不下嘛。”乔雅心虚地笑了笑。
“既然来都来了,那么就确认一下闪电队的信息资料和安排吧。”司缉操纵着掌上电脑,经过数据的分析筛选,配对最合适的对手,“目前来说,舒萧PK全真,阚见PK努尔哈。”
乔雅凑过去,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来对付奥朗好了。”司缉看了看,下了定论。
奥朗。听到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原本沉默的玉龙抬眸,过往的点点滴滴和奥朗挑衅的眉眼历历在目,他蓦然开口:“不行,那个家伙由我来对付。”
“玉龙你得对付贾斌或者林木森才行。”司缉愣了愣,对于他强烈提出的要求十分不解,又怀疑自己的数据出错了,低头看了眼,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玉龙淡淡地回应:“交给雅雅或者你来对付吧。”
“可是贾斌的速度、爆发力和力量都很强,又是强攻型玩家,雅儿可能应付不来。”司缉为难地说。
“交给雅雅的难道一直都是扫尾的事情吗?也是时候该发挥自己的价值了。”玉龙冷淡地说道。他这句话一出口,不仅仅是乔雅,其余三个少年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说的话。
因为乔雅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充满质疑,自傲又自卑,所以在这一方面他们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戳到她痛楚,顾忌她的感受,也给予她勇气。可如今玉龙把话说到这份上,不但不像是平常沉默寡言的他,更不像对乔雅百般迁就的他。
乔雅脸色一白,咬牙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一直以来都是你的累赘咯?”
“也不能这样否认。”玉龙神情冷漠。
“那好,无论是谁,我都会赢给你看。但是你要做我的陪练,我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累赘。”乔雅怒道。
玉龙欣然接受:“好啊,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三个少年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整得一头雾水,简直是瞠目结舌,怎么样都没弄明白好端端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玉龙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不对劲啊,变了个人一样,说话还那么刻薄。”阚见用手肘撞了撞司缉,问。
司缉看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我哪儿知道?他最近这个人都古怪得很,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是啊,他居然这么跟大小姐说话诶!平时他都不怎么说话的,就算说话对大小姐也是特殊照顾的,今天是怎么了?”舒萧也是满脸问号。
玉龙和乔雅齐齐进入至尊,司缉、舒萧和阚见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两个人的交手,甚至都没有经过至尊的申请。
乔雅手忙脚乱地挥手用牵线勉勉强强抵挡住玉龙迎面而上的镰刀,连连后退。
阚见皱了皱眉,在一旁喊道:“喂,玉龙!人家都还没有准备好呢,你不带这样的吧!”
“实战当中,谁会等对手准备好再进攻?”玉龙冷冷地反问。
“没关系,不用你来照顾我!”乔雅也动了火气,反驳一声,愈发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