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静儿鼓了一会腮帮子就来到麻脸和尚的尸体旁,缓缓蹲下,熟练的在其身上轻轻拍打几下就确认了藏东西的位置,伸手从其怀里抽出一个小小的行囊。
静儿手握行囊掂了掂,露出一脸痴笑,猥琐的模样和马小如出一辙。
且说马小背着受伤的青年和尚快速向寺里跑去,在路上确认了他的身份,此人乃是明字辈弟子,明爻,是一年前随洞虚师祖外出寻找空心大师下落的弟子。
马小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听这位师叔说起才发觉已经过去一年了,这期间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现下终于回来一个,却是个深受重伤的,马小不敢耽搁,知道事关重大,于是全力运起轻功,发足狂奔起来,现在的他轻功虽然不精,但是比起常人不知快上多少,这也得益于寺里有擅长轻功的传功弟子传授。
自从拜入达也光寺,马小便没日没夜沉浸在修炼当中,寺里的武学高手层出不穷,个个身怀绝技,马小从中结识了精通拳术的明秋和尚,每次明秋授课马小必到场,不但学的如痴如醉,授课完了还缠着明秋问东问西,一副不把老师的本事掏干净誓不罢休的劲头,明秋算起来是马小的师祖辈,年纪也有五十余岁了,但是因为筑基成功,练气修为很高,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是个懒散的人,完全是因为不想外出才勉强承担授课的任务,只把授课当做例行公事,随意讲些拳法精要便草草了事,对于马小这种弟子极为反感,反倒喜欢那些不好学的弟子,因为能省下许多麻烦。
可是时间一久,这马小执着的劲头和天赋最后引起了明秋和尚的注意,让明秋最后能够倾囊相授,细心培养马小的由头确是马小不经意间使出了执耳拳经的招数,明秋也是个武痴,但因为门派之见,不可能放着自家拳法不练,去偷学别人家的,所以早就耳闻过执耳拳经的他还是很神往的。
在知道马小身上有执耳拳经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频频关心起马小的修炼,悉心指点,马小也识相的很,知道靠自己的悟性想要学会执耳拳经是不太可能的,于是干脆把拳经当做拜师的礼物送给了明秋。
明秋和尚得了拳经大为高兴,凭借其筑根基的修为和在拳法上的造诣,很快就参透了大半这部经过简化的拳经,自己修炼的同时也教授给马小,两人相得益彰,关系很快升温,这也是为何马小短短一年时间就精熟拳法的原因,乃是有高人指点。
除了学习拳经上的拳法,马小还学了达也光寺传承的一套普通拳法,以混元刚猛为长,马小学习起来将两风格完全不同的套拳法相互印证,练得也很快。
来到寺里一年的时间,马小见证了五十多人的离开,正如灵通小和尚说的一样,寺里平时看似管理宽松,有教无类,没有太多课业的要求,但是定期就会摸查考教弟子们的修行进度,不论你在什么方面有长进都没问题,只要有就好,而那些贪图安逸、不喜欢下苦功的弟子则很快暴露出短处,被扫地出门。
马小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这是天大的机缘,自从拜入山门,见了无数高手,再回想起曾经遇到的独孤极、荣天育、申浣儿等人,就生怕自己耽误哪怕一刻钟的时间,抓住一切机会修炼,日积月累,其不论练气、幻识神功和拳法都有长足的进步。
只是越进步马小就越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道鸿沟在自己的前面,那条鸿沟的边缘就是自己的极限,以自己现在的速度练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极限,而越靠近那条鸿沟就越能感觉到它的深不见底和难以逾越,所以现在的马小很享受那种势如破竹的修炼进度,丹元愈加浑厚,行周天愈加顺畅,突破新的穴位也愈加熟练,甚至得益于练气修为的提升,自己的拳法劲力愈加刚猛和阴狠,可与此同时,马小又越来越厌烦那种临近深渊的感觉,那种到了极限就不会再有突破的桎梏感。
两种情绪让马小渐渐陷入矛盾的境地,幸好有寺里内院传功的师父讲解,马小才明白,那条鸿沟就是练气与筑根基之间的瓶颈,就是仙凡之别的必经之路,能够顺利的过去,人就正式踏入修仙的行列了,如果跨不过去,就注定一生只是个凡人。
在往寺内奔跑的途中,马小遇到了几个内圈巡逻的护寺罗汉,众人立即分工,发信号,先行前往寺内报信,接力护送明爻和尚,有了众位师兄弟的帮忙,马小终于卸下重担,闭着眼睛躺在山路上休息,也不在意汗水混着血浆浸透了灰白色的僧袍。
待一众弟子护送明爻离开不久后,山路上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铛声,马小不睁眼睛也知道是静儿回来了,果不其然,静儿背着一双小手,小脚丫在山路上蹦蹦跳跳的赶来,沿途踩过的地方开出一朵朵颜色各异的小野花。
带来到近前,静儿立住脚步,从背后拎出那个小小的行囊朝着躺在地上的马小狠狠扔去,马小不躲也不看,随便一伸手就抓住了行囊。
“嘿嘿,辛苦你了小鬼头”马小微笑着解开行囊在里面翻翻找找,他早就后悔赐这丫头做花仙了,淘气的很,对她的称呼也在就改成小鬼头。
静儿气呼呼的来到马小面前,伸出小指头指着马小“哼!你才是小鬼头,尽让我做这些脏活,帮你打杂、捡东西、偷东西,跟人打架就没我的份,那么多小和尚你也不让我和他们玩,天天躲在你的破镯子里,都快被你闷死啦”
面对静儿的控诉,马小头也不抬,忙着把玩行囊里倒出来的东西,其中一本黄皮纸书吸引了他,封面书着《锻体经略》,静儿一看自己被无视,在马小身边大喊大叫发起飙来。
马小一见书名就联想起了麻脸和尚铁布衫的功夫,想必这就是他所修炼的功法,于是迫不及待的翻开书面,完全把静儿的喊叫声当耳旁风。
书里的内容乍一看很混乱,不成体系,而且是手抄本,里面有大片大片的涂改和订正,有的地方小小的一片密密麻麻挤成一堆,但马小是个有耐心的人,曾经从老王的手里得到过一部修炼心得的笔记,让其获益匪浅,少走了不知多少弯路,故而其十分看重这种由个人记载的抄本。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静儿早就喊得累了,小脑袋瓜上都是汗,躺在马小的腿上睡着了,口水流出一大片,睡梦里小嘴还嘟嘟囔囔个不停,小手也不时的比比划划,好像还在控诉马小。
可是马小对此却一点没有察觉,此刻其正沉浸在这本《锻体经略》的手抄本上,越读越是兴奋,这《锻体经略》内容涵盖极为庞杂,总的来说就是这麻脸和尚几十年闯荡江湖搜集而来的各家修炼铁布衫功夫的集合,不但详细介绍了各家修炼之法,还将其分门别类,组合成涵盖身体几乎所有部位的锻炼打磨之法,包括躯干、四肢、软肋、胯下、头顶、后脑、面颊,在每个门类的后面还评价各家修炼方法只优劣,并且融汇贯通,集各家之所长,总结除了一套更加纯熟的修炼方法。
马小虽然没有修炼过铁布衫的功夫,但是在读了这本方略之后,他十分确定这就是筑根基以下修炼铁布衫功夫最完善和最上乘的功法秘籍了,看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就凭对武学的认真和痴迷,以及在外家功夫的造诣和理解上,麻脸和尚的确配做自己的师父,若不是麻脸和尚自信轻敌,若不是自己恰好修炼了穿透气劲,且经明秋师父指点登堂入室,恐怕今天胜负难料。
马小收好了抄本后才发觉自己的大腿已经麻了,一见静儿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就气不打一处来,在达也光寺安顿好之后,静儿就一点点胆大起来,因为有隐身的本事,而且外院没有神念修为高深的弟子,所以也不会被人发现,于是常常跑出来活动,马小怕被寺里的人发现,很可能把她当做邪物伤害她,所以除了墩子和灵通之外不准她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身形。
可这妮子对周边环境熟悉起来后就愈加不想受马小的管束,明明在走出墓地时候还是个带着几分可爱的小妹妹,没多久就露出了恶魔的本性,淘气淘的无法无天,每天凭借自己隐身的本事捉弄自己的师兄弟,毁坏寺里的佛像经塔,残害起小动物来一点没有怜悯之心,不知被她玩弄死多少鸟儿和松鼠,吓得达也光寺方圆几里的小野兽都搬了家,不见踪影,有时候还不知廉耻的明目张胆看人家小和尚洗澡,对男孩的身体构造好奇的很,甚至在传武的时候戏弄传武师父,越是管教就越是蹬鼻子上脸。
纵然有千般不是,静儿还是很依赖马小,在做了过分的事情之后自己也知道认错,不管跑出去野多远,一定知道回来,在马小真正生气的时候也知道撒娇,慢慢就摸透了马小的脾气,总是在马小的底线上可劲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