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屋内走出来,拿着一粒比上次大一倍的蓝色晶莹体,吃下。这次,他变得更加年轻。
那人再次消失之后,自己又将躺在地板上死去的媚儿埋到和她母亲的位置,开始寻找下一个八字相同的女人。只是,那人再出现的时候,也是等着媚儿回来的某一晚出现,那人说,有人在追杀他,要他转移他那人的位置。
密室建立起来,建造密室的人都被他全部清除。
原来他心中还有恐惧的话,他的年龄和相貌已经开始不符,而他又不能离开此地。这里已经成为他的根,成为他这种人不能割掉的命脉。他害怕那人消失,他是因为他想要作为年轻人一样活着。
虽然,生活对他来说没有惊喜,没有想要的,每日都在重复着上几世的日子。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一直要这样活下去,自己的财富和权利要一直壮大才好自己。
自此,每一个孩子出生起,母子分离,长到十五岁时自立门户,开始他自己的生活。而他总是在这些孩子中找到最像他的人,他堂而皇之的替代。
生活就这样过去,吴国外面的朝廷更替换了几个,他的院落依旧在这里,他没有吴国国君的忧愁,又有比吴国国君更高的权力。
他习惯先隐匿到幕后指挥,由他的大儿子出面,代他发音。
经过岁月的煎熬,他成功的成为自己儿子中的一员。
一切更替,按着媚儿的出生、死去的规律更换着,直到遇到了徐氏,他想着堂堂正正的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徐氏出身大家,温柔娴雅,对他总是无限的包容与配合。
她从不问他任何有关他的问题,她总是认为他的这一切的变化,本应如此。
他能与这种女人生活在一起,竟然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和解释,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可以不用可以隐藏自己,可以不做自己一直不想做的事情。他放心的将新家的一切交由她做,真正感受居家男人的幸福生活。
暗中,自己在族长和她的丈夫的身份来回切换,如鱼得水般的痛快。
可惜,徐氏的年龄也在逐步衰老,自己的一些秘密或多或少的被她知晓,她懂得守口如瓶。
长生药,自己为她留出米粒大小,放入茶水中,看着她吃下去。
换来的代价就是,自己比以前的自己衰老十岁。
而徐氏,也许没有得到那人的扶顶,她的相貌虽然变得更加好看,但是她的情绪、记性、脾气都越来越差,甚至,几次她都与他发生争吵。
也许是因为他的突发奇想,以至于找了几个这样的女子,都不能生出媚儿,也没有再见到那人的出现。
孙寿叹了一口气,这一世的这个媚儿得来真的不容易。
这次的她,竟能从他手里逃走,这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小厮将那人带出密室,放入玉华池内,那人失踪,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自己为什么将媚儿送入城外呢?谁出的主意?
孙寿扶额细细想来,记得好多人向他提过,院子里的蓝光,是不是埋着宝贝。国君也几次想从他嘴里得到他的秘密。几次赶走趁夜入府的贼子,却迟迟等不到那人的出现,这个媚儿竟然比以往的媚儿活跃,人小鬼大,几次弄得他手脚慌乱,甚至动了关押她的想法。
梦里。那人曾给他托梦,梦中说:“蓝光太盛,时机不到,送她出府,在城外密林中安置,等他出来。”
孙寿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的错事很少,心情变得轻松起来。这时,他记起,下一轮的人,已经找到,那人就在藏娇院里安置。
孙寿腾地坐起,整理好衣衫,由小厮们抬着他,快速过去。
一入门,伺候那姑娘的奶妈迎了过来,将姑娘的生辰八字贴送到他手里。
照例,让管家给了高额聘礼,把这身边的服侍之人送出府外。
女子头戴红色盖巾,低头坐在床上。
鉴于以往的经历,这人的相貌实在是难看,接连发生种种事情,心中的不快积攒过多,他没有挑起盖头,而是直接上手,直奔主题。
接连几次医生的检查,女子一直毫无动静。
孙寿慌了,细细盘问,女子的生辰八字没错,可就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到手的青春、财富、权利,他都不想放手,回忆以往,种种都让他留恋。
今年的这个生辰八字的女子很多,各家,包括国君,都想得到这样的孩子,都一无所获。他们派出暗探,都在偷偷地观察孙寿身边的情况。
孙寿对此并不担心,他所担心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赵宰相全家被他的儿子灭户,也没有人过来查,更没有人搜捕。
宰相的位置就那么空着,宰相所管辖的内容,都已悄无声息的被其他官员分担,国君不问,没有人主动去说。
至于消息是如何走漏,他觉得一切都是徐氏在死前,暗自漏出去的,一切为了她的徐家。
有一个女子,她的生辰八字没人知道,包括她自己本人。
她就是娄昭君。
娄昭君走得早,她的生辰八字早已被徐氏动了手脚,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人早已知道,苦苦等不到娄昭君的出现,悄悄的带着随从,去抓捕娄昭君。
这人就是五公子孙冕。
娄昭君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向东行。
孙贤赶回大都,并没有等到孙寿的召见。
他绑回来的武启,也没有人过问。真是骑虎难下,孙贤不得不高调的放出,高调的请罪。
然而,武启也很纳闷,他的父王,竟然也有不稀罕他的那一天。宠幸新妃,做到多日不入朝。
武启庆幸自己回来,逐一接管父王的事物。他顺其心意,每日祷告自己的父王努力有成果,早日为他生出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来。
朝堂上的几个大臣,也是一副不在状态样子,武启一看他们的脸色,他知道他们怕是跟自己的父王一样。
官员的辞退或者奖罚,都不在他管辖之列,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庆幸每日要解决的事情并不很多,还有空闲趴在阁楼上,望着天空哀叹自己不再有的自由。
李梅在离开时,狐假虎威了一把,强行要走了寨子里最好的两匹马,最好的一把兵器,那是寨主首领祖传下来的一把刀名叫明月。
她拿着刀,骑着马,抱着她的灰鸟,领着黑大神,急匆匆的往东走。
后面没有追兵的追赶,她选的路,还是曾经走过的路,以期待遇到熟人。
幼年,李梅和五哥赶路的时候,曾经在茂怀,暂时住过一段时间。
这次,她特意赶到茂怀。
她记得那里有个乞丐群自发组成赤炎帮。
世界上,在哪里都会重复发生一样的事件和故事。
那日,刚刚被屠了城,茂怀城里飘荡出浓郁的血腥味,鲜血浸透地面五尺,层层摞摞的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之下,渐渐地变了颜色。
他们之所以进去,也是为了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再寻得一些盐巴等生活用品。
一个被压在死人堆里下面的小女孩,蓬乱的头发,浑身上下都是红色血迹,她艰难的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爬了出来。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气管变得通畅。她伸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在四下里望去,“啊 ̄老天爷啊!什么情况!”
李梅,她在莫名的历史空间里重生了。那时,她听到同样的喊声,觉得像是找到同伴一样,转头看着那个女孩子。
她看到那个女孩子像曾经的她一样,先是低头看着自己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小手,随后,坐在地上,靠着死人堆,眯缝着眼睛望着天空。当身体又重新注满力气之后,她举起右手对着天空握紧拳头晃了晃,随后,拇指朝上,又晃了两下,又闷声坐下。又觉得这里不适宜她久呆,她赶紧爬了起来,缓缓地望向她。似乎是因为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变得僵硬,划疼了她身上的肌肤。她轻声哎呦一声。
这里的房子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在烈日的暴晒下,易燃的物品,都在大火中,燃烧,逐渐消失。
各种味道刺激的她的气管,让她情不自禁的咳嗽了半天。
李梅跟着也咳嗽了几声。
那女孩子终于肯将她的目光移到李梅的身上。
她们个子相仿,又都是女孩子,那个孩子率先和她打招呼,“我叫小凤!”
“快点,这里。”有小孩子喊着,领着一些孩子往这里赶来。
这是她与那些人第一次的见面。
另一群人忙着在火中取出粮食,在死人身上摸出钱币等财务。
这些人堆得财务越来越多,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声音也开始高亢起来。五哥也混在其中,忙碌的寻找他们可以用的物品。
一小波土匪冲了进来,对着他们扬起了手中的刀。
李梅准备大喊一句:“土匪来了。”一个尖锐的的声音早已经骤然响起,而这里的那些人并没有慌张,他们有序的闪开,甚至有人冲过来,拉走小凤,还有她。
撕裂的痛苦声,展示生命的脆弱,小波的土匪竟然被他们有序的击退。
李梅警惕的小心张望,这些人大大小小的,都对着逃跑的土匪欢呼,庆祝他们的获胜。
“你是谁?”一个清脆的,甜得发腻的声音。
李梅这次依旧没有回答,她觉得她只是这些人中的过客,不要再惹上什么麻烦才好。
逐渐包抄过来的几个人,将她围在中间。
因为她还是一个孩子,她的个头在孩子中,明显矮许多。
“你是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关切的询问她。
李梅依旧没有回答。她现在的个子要比刚重生时,要高一头,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最普通的,她不害怕这些人。
“我们住在城外破庙里面……你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清脆的,甜得发腻的声音。“我叫小凤,我们是赤焰帮的人。”
李梅这才知道那小女孩并非跟她一样,她可是这里真正的人。
小凤从人群里面走出来,伸手拉着李梅的手,摇晃着,露出灿烂的笑容,她说:“不怕。加入我们赤焰帮吧。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李梅鼻子酸楚,热泪盈眶,喃喃自语,记忆中只有冯源对她说过的话。她心里第一次有了想留在这里,不再流浪。她想有个家,有家人。那些奔波躲藏的日子让她感到了疲惫。
五哥从人群里面走了过来,推开小凤握着李梅的手,他紧紧的拉住李梅的手,他对小凤说:“我们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