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接着一件又一件的发生,不喜欢做事的缥缈,接连几天神经绷得紧紧地,情绪低落。她的脑海中一直像是战鼓一样催促着她前行,她慌不择路的随意做出选择,现在想起,想到家人一直当她不存在,想到救回来的舒雅依旧苛责的查看着她,想到九泽多日不见她面,想到自己一事无成,无心参与的失败的人生,想到自己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任自己的生命慢慢流失,想到自己虚幻的世界中还有着自己得到的亲情、友情、爱情、生活。
缥缈听着九泽在大殿上不紧不慢的处理政务,听到新娘要在明日进入皇宫的安排,听着众官员的恭贺,始终听不到有谁会提出她的名字。
自己的存粮刚好吃完。
想要伸个懒腰,狭小的空间中束手束脚的,不得自由。
缥缈趴着,听着大殿的脚步声在自己的身上踏过,听到九泽仔细安排事情。她第一次觉得九泽怎么这么啰嗦,各个细节反复推演一遍,还要做到弯腰行礼都恰到好处。
缥缈再次醒来,这一次她是被阵阵惊雷,欢声笑语吵醒。
“我在这里干嘛?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在这里是为了谁?”缥缈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原来,她是很在意的。
她听到舒雅在歌颂神谕的庇护,歌颂爱情的美好,歌颂他们夫妻未来的幸福。。。。。。缥缈的心已经揪在一起,疼。
“我为什么活下来?我为什么存在?我为什么要让身边的人感到满意?我为什么要放弃我自己的喜欢?”缥缈自言自语的说,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转换心情,不要让自己的心脏再受折磨。
她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发生裂变,更不知道造成裂变的作俑者就是九泽存放在她身体的那些神气。她用冰湖冷冻的,藏在深层的情感正在发出大量的热。她将三昧真火的原种藏在冰棺中,冰棺被九泽的神气揭开,三昧真火的原种迅速向冰湖扑去。上下烘烤,冰湖融化,水面翻腾叫嚣,她的九色情感浮出水面,向缥缈的全身各处散去,更改者缥缈身体的一切。将九泽的蓝色神气驱赶,也许是刚刚与缥缈的身体接触,没有将九泽的蓝色神气驱逐出体外。
缥缈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一波、一波、一波。。。。。。哪一波都让缥缈有种刮骨拔筋之痛。缥缈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怒目全瞪,不想自己昏迷过去,她对这种感觉很是熟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脱胎换骨,这一次会有什么变化,她不知道,但是,她很坚信自己会变得更加强大。
“国主?”缥缈听到呼声,这是国主离世了。
缥缈记得她见过国主没有五指多。他对她的几次决定,都是派人说的,她很想问问国主,为何这样对她?为何纵容自己的父母只生下她,未曾有过养育。为何对她厌恶,怎么不在她幼年走入皇宫的那一刻,将她驱逐出去?那样,她永远不会再遇到九泽了吧?
身上的疼痛,心里的憋屈,愤怒,缥缈握紧拳头猛然发出巨吼,她看到她的身体在膨胀,看到这狭小的空间裂出缝隙。她看到她自己漂浮在星海中。这一次,她是活着的。
“我没有放弃我自己真好。”缥缈说。
心底里的愉悦无以言表,歌曲的声调卡在嘴边,满目的欢喜无人言说,翻身仰面朝上,看到地宫的天顶,那里描绘着各种人物的动作。缥缈耐着性子研究着,她现在不想再随便的放弃原本是她的机会。
“这次,你倒是看得仔细。”九泽说。
“你怎么在这里?”缥缈看着原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的九泽。
九泽用手指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没有我的催动,你早被自己气死,还有脸问我。”
“哼。你的新娘在等你。你的父皇刚刚归天,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我父皇早已归天。之所以推迟几天显露,是因为我曾经与他有过这个约定。舒雅嫁了人,那人也只是模样长得和我一样。他的身上长着和我一样的胎记,我的同胞弟弟。”
“这个国家要乱了。”
“白痴。他们看的是胎记。当初,我弟弟生下来身子较弱,胎记不明显,因为这选了我。这些年他的身体很壮,身上的胎记自然也会明显,他的胎记更符合。”
“舒雅可是要嫁的是你九泽。”
“白痴。她可是比你精明,也没有你痴情。她看的是位置,服从的是神谕。你啊,什么时候才不藏着自己的心意?活得通透些?”
“。。。。。。”
“这里,我一直研究。看似我们调动这漫天的星辰,实则,无论那一刻星辰出现异动,我们的这个世界就会发生大的震动,甚至,真的走向毁灭。不过,他们这一代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两人坐在太空中,星辰对她们射出烟花。美景让缥缈忘记自己曾经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忘记自己心中的愤恨,身子依靠在九泽的身上,酣然大睡。
“九泽?”国母轻声呼唤。
缥缈动了动身子,九泽在缥缈的头上轻轻拍了拍,看着缥缈又熟睡了过去,这才应声回话,“母后,谢谢成全。”
“因为她,值吗?”国母问。
“有了她在,无所谓值与不值。也许日后,我会被她气得发疯,我会永远抱着她。”
“你也是傻。从此,这里再不是你的家。”
“我一直没有家,直到有了她,我才知道家的意义。只要她在哪里,哪里都会是我的家。”
“你对这里没有一点留恋吗?”
“没有。当初,您把我带入宫,我就想着离开。我做的一切,都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母后还会见到你吗?”
“九泽始终在您身边,他已经视您为母后,您也只有他一个儿子。”
“你真的冷酷。”
“这是您教我的。我学的最好的就是如何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这局设的太深,我不得不放手。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
“我们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