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启离开大都时，向自己的父皇此行，他的父皇突然一改常态，拉着他聊起了小的时候。
那时，母后还在世上。
“你的母后是被人害死，你可知道？”
“我……我不知道。”消息过于震惊，失去母后的痛苦，没有母后庇护的凄惨生活，让武启一时间语塞。
“你的母后为人和善，在我最初登上皇位之时，将我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变身，硬是教会我一切。”
“母后不管朝政。”武启不敢承认自己的母后最聪明能干，生怕父皇恼怒再剥夺了母后的一切。
“你的母后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展示过她的才华，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知道。你母后是慷慨赴死的，只是为了保全你。”
“……”一道电流从武启的头顶穿下去，直至脚底。
“你母亲并非怀了你一个孩子，除了你之外，那些孩子都没有活下来。”他的声音颤抖，发涩，似乎这些话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反复，今日终于找到一个听众，必须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吐出来。
也许藏的时间太长，积攒的愤怒太久，他说话之时，一直狠狠地攥着武启的手，将自己的愤怒传递给武启。
“你的母后和楚国皇后是亲姐妹，你的母后是姐姐。她们都来自不可以说的地方，两人一起逃了出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武启从一旁的椅子上滑下来，跪坐在自己父皇的脚边。他的父皇见到武启安静的守在他身边，将脑袋低垂了下去，嘴在耳边小声的说：“那个地方听说不是普通人呆的，能让人呆傻，呆疯。”
武启并不接言，他没有从母后嘴里听说过半个字，今日能从父皇嘴里听到，那一定是母后爱惨了父皇。
“你母后死在自己亲妹妹的手里。”
武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这样讲。
他摇动了两下手臂，示意武启注意听他接下来要讲的事情。
“你母后和我一起将这吴国从小领域扩大到如此大的疆土。你母后说，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太多了，将那些一直战乱的国土并过来，让那些土地上的受苦的人们享受太平的日子，能让他们安心躺下休息，能吃上自己劳动后得到的食物，冷的日子不受冻，热的日子能纳凉，这就足够了。”
武启立刻懂得父皇再通过自己的方式，向他传递母亲的重托，当下重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
“我们的军队所到之处并没有得到地方上老百姓的反抗。我们没有将他们变成奴隶，而是给了他们食物，给了他们种子，帮着他们盖起房子有了安身立所。这些土地上的人们对我们的人欢呼跪拜，还为我们的人自发组织了守卫军。就这样，我们的土地一直延伸到那里，那里，那里。”
在他的手指指向的地方一道暗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原来地图一直垂挂在书房里的墙上。武启记得在母后去世之前，曾经大火烧过这间书房，自己的母后背上这个罪名，自己被父皇拉倒自己的寝宫，由他亲自照顾，自此再也没有见到母后。
这是几张不同地质的图纸，拼贴在一起，组成一张完整的吴国地图。
“生气吧？”
暗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他的父皇小声的问他。
武启点点头，不想在掩饰自己的心情。
“这是你母后的主意，我只是选择了听从。”
武器不想打断自己的父皇的讲话，扁了扁嘴，流着眼泪盯着自己的父皇。
当父皇的脸也贴了过来，武启愣了，原来自己的父皇同他一样，不，更加痛心。
“你的母后身体已经不能在承受一次毒药，她生怕她的妹妹不死心，故此出此下策，对外声言我不给她看地图，防着她，故使了性子，将书房烧毁。你可知道，你的母后在这一方面也很聪慧？密室是她设计的，也是她亲手制作的。”
武启回头又看了一眼那里，那道暗门根本没有痕迹可以让人注意。
“你的母后，活在世上一天，她的妹妹不会死心。你可知为什么？”他在这里打了一个问题，让武启感觉这是在向他炫耀。
“儿臣不知。”
“楚国的皇帝喜欢的是你的母后，而你的母后却不喜欢他，可是自己的妹妹硬是喜欢，他们两人的模样极其相似，最后，妹妹代姐姐出嫁。”
武启张着大嘴，人的模样能像到什么程度？
“你的母后性格要你她的妹妹要温柔许多。如果拿水来比，你的母后就是大海，她的妹妹就是江河，看着她的妹妹温厚老实，其实那只是她的一张面具。日后，你要将那面具撕毁，她装扮你的母后太久了。”
似乎说出这个，让他的父皇更是耿耿于怀，当下立誓一般承诺。
得到他的回应，他的父皇才继续说：“你的母后就没有学会研制毒药，研制蛊毒。而恰恰这些，就是一步一步的，拿走你母后的命。”他的父皇松开紧握住他的手的手，迅速将他的双手卡住武启的肩膀，来回晃动几下，似乎这里面还掩藏着他的种种不甘心，却又无力诉说之痛。
武启任由父皇这样做，等着，等着，等着……
他的父皇平稳了情绪，继续说道：“你如今的机遇，是你母后得不到的，那一定是你的母后在天庇佑你，解了你身上的剧毒。”
武启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也许是被母后之死给吓得，疑神疑鬼了。
“你的母后发觉她的妹妹将魔爪伸向你，为了保全你，为了让她意识到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将你身上的毒过渡到自己身上，因此身亡。”
武启的心骤然变冷，原来自己父皇看到自己时，为什么会是一种厌恶的眼神。
“孩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的母后为了你，更是为了我们吴国，早已经为你备下了几分成人大礼。记得将来得到之时，不要惊慌，不要怀疑，不要退却，你是你母后的宝贝儿子，你是我们吴国的将来，你母后要你做的，你可谨记？”
“母后说，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太多了，将那些一直战乱的国土并过来，让那些土地上的受苦的人们享受太平的日子，能让他们安心躺下休息，能吃上自己劳动后得到的食物，冷的日子不受冻，热的日子能纳凉，这就足够了。”
“唉，你的记忆这是好。当年，我在朝中讲的每一句话，都是你母后教的，一遍又一遍的让我记牢，一字不差。你母后说，一句话中改了或者少了一个字，或者音不对了，都会将话的意思变了，让下面做事的臣子得不到一个准确的方向，政令也无法准确地推行下去。”
“果真这写话也是我母后说的？”武启的心思里有些小雀跃。
“哼，我复述你母后的话是实打实的原话。”
武启见父皇的神情中透着炫耀，顾顺着他的话往下讲，父子二人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融洽的谈着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