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媛进入思王府与宸王面议时,李丞相府门口一个青衣短袿的人递了帖子,门口的人一见帖子就请来人进府中去。
不过一会儿,议事的地方就递进来了消息,李忠治打开一看,片刻沉吟不语,之后就直接面圣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出来直接回议事的地方交待了一下就下班回家,走的十分匆忙。
他一走,议事的地方就开始了各种猜测,真是有人的地方必有八卦啊。
只是谁能没料到是什么事。
来的人竟是徐国闲散王爷豫王爷的亲信,而所传之信竟又是因徐国皇上要残害手足而寻求永梁的支持。
这虽说是一意外惊喜,却又是个麻烦。一个帮不好,可就是撕破脸的事。野心谁都有,可现在的时机却不是最好的。不过如果在城里的真是宸王,倒也可以利用利用。
李忠治得了旨让信使先在府中安顿两天,信使也欣然应允。李忠治又回了宫。
这一会儿功夫,皇上就把太子和柱国大臣们召齐了,又宣了几个欲意培养的青年俊才入宫。破例的是竟然袁燕山也例席其中,倒不得不让几个老核心成员对袁志侧目了。
这样的国中大事,几位肱骨之臣还是第一次与小字辈的坐在一起,又看看小的一辈虽有些紧张,却又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心里多少有点英雄迟暮的感觉。一时间朝阳殿里竟没了声音。
“诸位爱卿怎么这么安静啊?”随着进殿的脚步声,皇上的声音也传来。殿内众人忙起身跪拜。
“都起来吧,坐吧!”刘渊环看了一圈,“今天叫你们来是出了件新鲜事,偏这新鲜事又连着这几个小的最近正在做的一件事,让你们来商量看看这事怎么办。忠治,你给他们先说说,之后霍远再说说。”
李丞相接了令便起身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在坐的人先惊诧,后互相议论,这事来的蹊跷意外,没听见过什么风声啊!等霍远又把这连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说完,大家都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这是想吃烤芋头,又怕烫着嘴啊!
当然这话是没人敢说的。
“你们怎么看这件事啊?”坐在龙椅上的刘渊发话了。
小一辈的自然不敢先开口,老的思虑又多,也不开口。刘渊看着下面的两代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太子,开口道:“今天让小的一辈先说,再让在座的各位长辈为你们指正指正。”
听完这句,下面座着的反倒没人第一个出来,霍远怕太冒头,袁志觉得自己身份不够,窦怀仁因父亲在座,不敢起身,苏狸想的就更多。但到了最后还是苏狸站了出来。
“皇上,各位大人,苏狸年轻,没经验,说错了还望大人们指正。这件事上苏狸倒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挑起两方,让他们自己斗,我们壁上观。”
“噢?怎么个他们自己斗?”李丞相问道。
“回丞相,苏狸认为既然他们要北地的图,不妨给他们个假的,再放个风出去,让豫王以为徐国窃取军防图成功,诱使他自己去抢,被抢的不论军防图丢沒丢,一定是会报给徐国的皇上的。这样来来回回,两边必然都会伤着。”
“之后呢?这样只是求个边境安稳几年罢了。”镇国大将军窦大将军说道。
袁志起来对大家行了个礼:“这个我们几个先前也讨论过,认为不如在此同时让我们的人伪装成徐国的兵去攻打北地,又有北地图丢失在前,给徐国两方势力送上一个点燃的导火引子,我们也可出师有名。”
霍远站起来接过袁志的话道:“不想豫王就来了,连栽赃都免了。而且听说这次来找图的是徐国皇帝的亲弟弟宸王,不知道宸王说图被豫王抢了,手里连份备用的都没有,他们皇上会怎么想。”
“越乱越好,咱们再点个火,就能好好烧上一烧。”窦怀仁看大家说的热闹,一时也忘了形,站起来热血激荡的接了一句。
其余几人忙点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咳,咳,咳。”窦大将军几声咳总算把窦二公子咳清醒了,自己一直号称四少之中最稳重的,今天可是尴尬的不轻。忙低头眼角偷瞧了一眼父亲,悄悄退回去坐下。
刘渊看在眼里,知道窦将军家教十分严厉,最见不得孩子轻浮张扬,这窦家的老二估计回去又得被罚,有心解围,让窦将军回去不至于下恼,便看着他们小的几个笑出声来,又指着他们对老臣道:“着看这几个小东西!”
小的几个没明白什么意思,忙低头也不敢吱声。老的几个明白这几个说的应了皇上的心思,也都跟着皇上笑起来。
“行了,还是你们最了解朕,朕也忙了大半天了,还有一堆折子要看。你们自己议吧,这几个小的说的太粗略,你们几个要教教他们,也要把关,不可太由着他们性子,燕山也一起去,你是老实人,可你这个儿子极聪明,是个不错的。你有福了!你们都去吧,到时议完递上来看看。”皇上边起身边说道。
又对一旁的范雍说道:“你也留这儿,看看那几个小的,学学,尤其窦家二公子,那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你这一天天老气横秋的,和个老头一样!”
说罢带着太子就走了,留下一脸蒙了的范雍和看着他直乐的一圈人。
窦大将军看了儿子一眼,知道皇上是为儿子说的。摇了摇头。
范雍瞪了窦怀仁一眼,心道你张扬你的,还把我拉着垫上,看我等下找你算帐。
窦二公子收到他俩目光,心里却哀叹:我命真苦!不说话嫌我不争气,说话又嫌我张扬,还平白得罪一人。这皇上也是,我还不如回去受罚呢!
众人看他们眼神互相杀来挡去,也看得热闹。倒底李丞相厚道,出来说:“都去我那具体商讨吧!”
这一行人才转移到李丞相的议事厅,关起门来聊。
外面冬日暖阳,犹如春日在即,帝都里依旧繁华热闹,有几人能看到那肮脏的角落和无形刀光血影以及诡谲多变的政治阴谋。
刘媛也从余氏制衣坊出来,手搭在额上看了看这难得的好天,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宸王还是她的霖哥哥,依然关心她,时时想着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