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斜挂在山峰的那一端,一点醉人的酒红和一点希望的金黄掺杂融合,绘成朦胧的光芒。
叶致在高高的山崖之上,一只手拄起下巴,目光在烧的半边通红的云霞上打转。耳边传来铁马纵横,刀刃相撞的声音,万般声音仿若来自云端。
简玘输了。此次大战,无论古寒教还是匈奴,都逃不了被重创的结果。
可叶致又何尝是那个胜利者?从此,他变成了敬诚亲王和稔王,不知深浅的世人在鄙夷的同时何尝会知道,未来子孙的安定生活,是源于一个乱臣贼子的固执和坚持。
叶致把下巴靠在膝上,歌云束的声音短短续续从遥远的那边飘过来。我揣摩着他的神色,只觉得那目光及其平静,眸子中倒影的热烈的火烧云变得清冷几分。
我突然想起悯怜问他的话。
悯怜当时问:“你不后悔?”
叶致静静的看着她:“不后悔。”他顿一顿,“这几年来,平叛乱,定边疆,击匈奴,我做的每一件事,对得起脚下的土地。”
他继续说:“灭古寒教、不隐堂,是我曾经对父亲,母亲,爷爷的一份亏欠。人在世上不过短短数十年,若能将该欠的债都还清,该报的恩都报完,也算是圆满。”
悯怜神色一霎间有些恍惚。她又问:“你还有什么遗憾?”
叶致垂下眸子,两滴豆大的泪珠迅速滑下,温度灼人。他慢慢笑了笑:“没有。”
眼前的他一口又一口的吐出粘稠血,白暂的皮肤不知哪出便崩裂开来,血花在他全身各处绽放,他的双目渐渐合上。
叶致和何歇歇,这一辈子都在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