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一见他就笑。
江梓墨的心里有些紧张,他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神色略显焦虑,不过眉眼间还是夹杂了些许期待。
“江梓墨,你在怕什么?还会有比六年前她说分手时,更难堪的场面吗?”他有些自嘲的声音,从唇边滑落,传播到了空气中,却无人听见。
江梓墨苦笑了一下。他明白自己遇上她,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会化为乌有。
想到六年前的那一幕,他的心里涌上了一丝丝的疼痛,不过伴随着这份疼痛汹涌而来的,是想立刻见到她的冲动。
他的眸光坚定了一些,嘴角微抿,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定——他要见她。
然而,鼓足勇气走到门口的他,手刚放上门把,房间里就传来了许若醴的声音。
“......没事的婶婶,这手链,扔了就扔了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江梓墨的身形一顿,他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左手的戒指。
手链......是他想的那条吗?
他不敢深想,也不愿意面对,下意识地转过身就想逃跑。
谁知这个时候护士正好端着盘子过来,他一下就撞翻了她手中的托盘,碗筷菜品散落一地。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
护士不满地抱怨起来,连忙蹲下身体捡东西。江梓墨却像听不见般,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的地砖。
那条手链,是“将许”吧。
她说,扔了就扔了吧。
她说,反正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原来,她从来没想过,和他再相见吗?
“只要你一天带着将许,你就一天是我的人哦,你带着它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能属于我!”记忆中她霸气十足的宣言仿佛还在耳边,江梓墨的心,像是被人大力撕扯开一般,剧烈疼痛起来。
亏他还担心她没有吃饭,巴巴地来给她送饭;亏他整夜睡不着觉,担心她伤势;亏他一大早上班之前,就赶来偷偷看她,叮嘱护士给她打午饭,就怕自己忙起来忘了;亏他一吃到地锅鸡,就想到她爱吃,想着给她送来。
江梓墨,你就是犯贱!
他攥紧了拳头,决定立马离开。
“哎我说你这人,能不能有点礼貌!”护士见他要走,一时气极,骂了出来。
江梓墨这才想起自己撞到人了,他微微弯下了腰,想帮忙捡,却又怕屋子里的人出来,跟他撞上。
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掉头就走的事,可是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见人。
“谁在外面?”病房里传来了解酲的声音。
听见里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梓墨也顾不得多想了,立马对护士说了对不起,掉头就走。
他记得这附近就有个厕所,既然她不想见到他,他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
躲进厕所的江梓墨,接到了乔叶笙的电话。
“江总,您在哪一楼啊,地锅鸡我已经买好了,现在给您送过去吗?”
“在门口等我,我马上过来。”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眼里已然没有了一丝情绪,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江总,这地锅鸡是您亲自过来拿是吗?”
“......扔了”江梓墨阖了阖眼皮,吐出了两个字。
“扔了?!”
车里的乔叶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不是说有朋友病了,要给他送饭吗?
“嗯。我马上下来,你帮我联系展览的主办方,告诉他们我有空。挂了。”
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的干脆利落的“嘟”声,乔叶笙一脸懵,他怎么感觉工作狂江梓墨又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