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了五分钟后,两人在一棵树后的凸起来的“石头”边停住,“石头”是贝壳堆积成的,并不坚固,和树一起却能挡住子弹和搜查者的视线。
他说:“品秋,你在这躲一会,这个对讲机你拿着。我把他们引开。你把你的戒指、防弹衣和头箍先给我。”
她一切听从安排,把东西给了他,说道:“你小心一点,可千万别跟人硬碰硬。”
随后,她看着胡途倏而远逝,“噌”地躲进了一棵树后,胡思乱想起来。开始想的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又想到胡途会遭遇什么危险。最后又想到胡途拿走的那几样东西。
“为什么要带走头箍?”这个问题忽然间出现在她的脑海,“如果说防弹衣是为了防护,戒指是为了引开人,为什么要带走头箍。难道说,难道说那头箍也有门道。”她想到关于头箍的种种,想到这些日子,只要戴着它就感觉很舒服,顿时明白了,“难道那也是神话中的东西?那防弹衣呢,不会也是吧!这个死胡途,送我东西还不告诉我,过分了啊。哼,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她紧紧地抱住对讲机,身子贴在地上,即使被蚂蚁咬了,也一动不动。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不能帮他,至少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一身黑衣,独自夜行的胡途,对于坏人是最危险的。尤其他的嗅觉、听觉乃至视觉都很敏锐,可以在深夜察觉周围的蛛丝马迹,判断出敌人的位置。本身实力就足够强,不怕敌人的反抗,且又能身在暗处到处偷袭,让敌人防不胜防。
阿莫尔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等到山上的灯光明显减少的时候,他才对奥兰多主教说,“奥兰多,我在想,我们的搜查是不是陷入了瓶颈,从刚才的惨叫声看来,对方已经有反抗的准备。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恐怕会被对方各个击破,乃至于全军覆没。”
奥兰多主教反问道:“你能做到吗?在这山里以一当十。”
阿莫尔恍惚了一下,想也不想就说道:“对,我不能。”随即一想,如果占尽地利人和,布置陷阱,带好装备,各个击破,未必就不能以一当十。他顿时愕然,看向奥兰多主教。
奥兰多面无表情,说道:“但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圣战总是要有牺牲。只要他们能恶魔引到我们的眼睛里,便足够了。阿莫尔先生,我希望你能收起别的心思,跟随神的脚步前进。你的那些伙伴已经坠入地狱,我不希望看到你遭遇同样的下场。”
那轻飘飘的话语,却让阿莫尔一下子涌出冷汗无数,后背“哗啦”一下湿了。他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连面对生死都能坦然面对,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到了恐惧。
奥兰多主教的表现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宗教更圣洁,也没有什么能比宗教更邪恶,一念是神灵,一念是恶魔,视生死于无物,让他不寒而栗。
阿莫尔说:“无论身处何地,我将永远接受神灵的指引,跟随神的脚步。”他双手抱在胸前鞠了一躬,以表虔诚。
胡途跟奥兰多、阿莫尔以及他们的手下都是敌人,所以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碰到了,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偷袭,搞定。
胡途神出鬼没,忽远忽近,先解决离王品秋较近的人,然后清除干净通往奥兰多主教的路。很快,两人离得很近了,大约三四百米。胡途几乎可以闻到空气中的闷骚味,他忽然躲了起来。
躲得时候,他把一枚戒指放在树上,自己全身收敛起来,藏在一棵树上,拿起一把枪,对准了树,谁来打谁。然后拿起对讲机,跟王品秋说明了一下情况。
对讲机的那头,她长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感觉到周围动静很小了,可能都去追你了,你要小心啊。”
“放心,我藏起来了。你自己藏好就行了。”胡途计划跟对手消磨一下时间。
无论是最初的感觉,还是刚刚拷问出的只言片语,都确认了那拿着“罗盘”的主教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他很有可能布下另一张网,等着他上钩。虽然他不怕,但若是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对手,一旦暴露了秘密,迎接他的可能是更凶猛的狂风暴雨。
现在等着最好,他可以磨时间,磨得越久对他越有利,而他的对手不可以。所以他的对手必然会先发起进攻,先出手,便会先出错,以逸待劳者更容易取得胜利。
奥兰多安静地等了半个小时,忽然说道:“对付一只聪明的恶魔,除了足够的利益,便只有压倒一切的实力。我敬爱的战友们,你们可以出手了。”回应他的是寂静的空气和突然飞起的海鸥,随后他戴上了斗篷,说,“阿莫尔先生,恶魔的爪牙已对准了我们,请随我到船上去。”
阿莫尔隐约中感觉到,一定有神秘的东西出现了,随即他又想到,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跟着奥兰多走了两分钟,忽然拔出藏了半生的骨质匕首,闪电般地朝奥兰多的脖子刺去。
可让阿莫尔没有想到的是,奥兰多忽然化身成为战士,躲开了他的匕首。翻手执罗盘,猛地朝阿莫尔的脸印去。阿莫尔想要的偷袭,却被奥兰多以有心算无心,一下将他半张脸打烂。阿莫尔顿时一半恶魔相,一半森森血骨,挣扎着后退,看着奥兰多,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曾经,我也是一名战士。”奥兰多说:“阿莫尔,你已走上恶魔之路,变成了阻碍世人通往天堂路上的毒蛇,作为神的忠诚战士,我只能送你到地狱里去。你将被钉在地狱的底层,永远不会有转生之时。”
阿莫尔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然而此时此刻,他真的输了。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即使他仍旧不甘心地向奥兰多,但迎接他的只有死亡。奥兰多在阿莫尔生命最后的时刻,做了一个恶魔的仪式,将阿莫尔的生命献祭了。作为对他背叛与偷袭的惩罚。
胡途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一个圆圈里躺着,浑身都是血,但还留着最后一口气。他摇摇头说,“算你命好,遇上了我,而我正好想弄明白,你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