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耸缩着脖子,假装不知道王品秋正看着他,心中对电话里的那个家伙暗骂不已,好似无意地问道:“你现在在哪?要看东西是吧,我去不了,一会我找个人替我过去。”
说到这,他抬头看了看徐敏。即使再强悍,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要是让她去洗浴城跟人接触,真是太为难人了。好在徐敏没向他丢锋利如刀的眼神。不过他还是心虚地把身子转向一边。
“啊?胡先生,这个事可不能找人替。”秦大拒绝道,“必须得是你,别人我可信不过。”他做的是铤而走险的生意,是法律明文禁止的生意,基本的程序都要遵守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跟不熟悉的人随便接触。
胡途看了陈警官一眼,没得到进一步信息,他便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说道:“我说你们俩可真够小心的,做个生意而已,多大点事儿。”
秦大却颇为自豪地说道:“胡先生,我跟你谈得可是上百万的大生意,当然得小心一点才行。”
“上百万,你几百万的生意啊?”胡途哼笑道,“切,前段时间我才跟人谈了笔上百亿的生意,你这区区不到一百万的小生意,扯来扯去真烦死个人,还不如我上潘家园走两圈呢。”说到这,他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被上百亿这个大数字镇住了。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要不是你上次说的什么壁画还有点意思,你以为我会接你的电话。”
“果真有上百亿?”秦老大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恭敬和震惊,“是什么生意啊?胡先生,你可别蒙我。”据他所探知的消息,胡途还没富到这个程度。
“我蒙你?”胡途扯起来了,其中不乏有吹牛的成分,“呵呵,城西那疙瘩要修复一个古建筑城,不知道你听过没,我谈得就是那笔生意。一个城呐,还能不值一百亿?”
至于值不值一百亿,他也说不准,反正电话里的那俩人对这个太大的数字也没具体的概念,更不会去核算他的话准不准确,所以这个牛,吹起来了。
说到古建筑城,胡途忽然又灵机一动,说道:“对了,要不这样吧,我也懒得去看你有什么东西,建筑城那边有专家坐镇,你直接把东西带那边去。你就说我让你去的,要是东西好,值多少钱就直接给你结现金,也省得你心惊胆战躲来躲去,太麻烦了。”要抓贼,又怕麻烦。他终于想到了个把功劳拿在手里,把苦劳交给别人的好法子。
秦老大又吞了一口口水,颇为激动地说道:“这个嘛!”他拉长了声音,好似在犹豫,旁边传出秦三特别压低的气声,“答应啊,多好的事。”
秦老大提脚把秦三踹得“噗通”响,小声训斥说:“你别他丫的这么急行不,他要是坑咱们咋办?”
秦三既没受伤也不生气,显然是挨揍挨习惯了,他小声说:“人家胡先生动辄上百亿的生意,能坑咱们啥?赶紧把东西卖了,咱们好回老家娶媳妇。”
“你别说话,听我的。”秦老大命令道,“这件事只许成不许败,我们必须得谨慎。”这话说得倒很有道理,可现在还打着电话呢,他这些话全被胡途听去了,嘿,这丫的还真够谨慎的。
胡途几人露出乐不可支的笑容,好像在听笑话似的,听秦老大说道:“那个啊,胡先生,你说得是有道理,可是我得考虑考虑。”
“那你考虑吧。”胡途扯完,抬头正好又看见徐敏,想起之前的策略,便补充道,“等你考虑清楚了,你就去古建筑城那找一个叫徐敏的,就说我让你过去的,她会负责接待你。有什么生意你们直接谈就好了。”三拐五拐,事情终于按照他们先前商定的方向发展。
秦老大连忙追问道:“徐敏,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跟个妞似的,是女的吗?”
“是女的。”胡途趁机夸道,“而且长得很漂亮。”说到这,他又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而且还是两声,这声音真让人恶心。他的话都说干净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问道,“还有事吗?”问的时候,他看向陈警官。
陈警官摇摇头。秦老大也接了话茬,回答道:“呵呵,还是胡先生办事周到,那好,我准备好了就走一趟,我的东西要是足够好,你可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啊。那没事了,你继续修养,祝你早日康复。”
挂了电话,胡途挠挠头,问道:“我谈得还行吧,没干过这事,不太熟。”
陈警官笑容满面,也不知在笑什么,他伸出大拇指,说道:“好,你谈得非常好。这也只有你能谈到这个地步,要是让我谈,再好的技巧也谈不出这个效果。”他看向徐敏,问道,“徐女士,需不需要我跟专案组联系一下,也好跟你做进一步衔接?”
徐敏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此时竟然有点小激动。她有做事的能力,只是欠缺一个表现自我的舞台,故而能做的事便不要假手于他人。她十分自信地说道:“不用,我跟周组长有联系,若有需要,我会请你帮忙的。”
陈警官一抬右手,像敬礼似的,在脑袋边挥了一下,说道:“但有所命,绝不推辞。”
当警察当到他这份上的,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大半是滑头。他这话好像很积极,实际上主次弄反了,分明是徐敏在帮警察做事,要是有事找到他,那就是他职责所在,自然得义无反顾。却说得仿佛是徐敏在求他似的。
要是真的私事,他们还会主动帮忙吗,绝对不会。比如王品秋磨掌霍霍向胡途的时候,他们躲得比谁都快。就连徐敏都默默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打情骂俏。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她问,翻开胡途的手掌看,只剩下一排四个浅浅的印痕,“就是这里流血的吗,怎么都没结疤?”
“我皮厚,好得快。”他没好意思说这是控制后的结果,否则这伤口早就好了。
“真羡慕你。”她说,“我阑尾炎做手术,留了一块疤,用好多办法都消不掉。我小时候练过肚皮舞,从那以后都不敢跳了。”
“哪里呢?”他掀开她的衣服一角,看到那浅浅的疤痕,稍稍考虑片刻,“我倒是可以试试看,说不定能给你去除了。”
“真的假的。”她不太敢相信,“有那种办法吗?”
“没试过,我不是很确定。”他说,“不过,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