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颗玛瑙做的棋子,每一颗棋子直径约5厘米,一套象棋重达三四斤,价值更是上百万,拿在手里的手感都不一样。富人家的生活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要是普通人家有这么一副棋,怕是要藏进老鼠窟窿里去,绝不会拿出来下棋。
可是象棋,不就是用来下的么?要是珍贵就不拿出来下,那价值就降低了。
但徐文宇却不是因为价钱高才珍惜它们,这套象棋是他珍爱之物,在别的地方买都买不到。下棋的时候都轻拿轻放的,要是少了一颗棋子,会把他心疼坏的。
胡途赶紧把棋子还给他。心说,“难怪那棋子上有少量灵气,本以为是玩得久了沾染上的,没想到这玩意本来就很金贵。”他见徐文宇像小气鬼似的拿起盒子,把棋子一个个收拾起来,不由小心赔着笑,说道,“徐爷爷,我没看出来你这是玛瑙做的。”顿了一下又解释道,“刚才那只是小魔术,是我的错,表演之前忘了说了。”
徐文宇哼笑一声,说道:“小胡,你会的东西不少嘛。你看看你,什么变魔术,下象棋,都不是什么正经事,难怪你跟老王能混在一起。”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却已是没把胡途当外人了。对待朋友,人们总是客客气气的,对待熟人,却能表现出真实的自我。真实的自我看起来没客气时那么雅观,却更让人舒心。
只是胡途还不了解徐文宇的脾性,见他话语里带着讽刺,还真以为他生气了,顿时不知所措。手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收到哪里好。
王明春似乎注意到了胡途的窘态,回道:“你这话可就片面了,什么叫变魔术、下棋都不是正经事?照你这么说,那些魔术师和下棋的大师,都是闲吃干饭的?所以老徐啊,你现在可是越老越回去了。再说,小胡会的可不止这两个,他不仅雕刻一流,对古董也颇有研究的。”
“古董?”徐文宇是植物学的专家,对活的东西比对死的更有兴趣,对古董一知半解,“他连我这玛瑙棋子都没看出来,哎呦呦,肯定又是一个赔钱的买卖。嘿,老王,我看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这小子和你孙女的大事,把他招家里,小心这小子能把你家产败光了。”
他对胡途不满吗?一个魔术而已,即使不满,也不会到这个程度。而且从前面那几句话来看,他并非对胡途不满,反而有种惜才爱才的心思。
胡途撇撇嘴,被这么一番吐槽轰炸,反而让他清醒了。他看着这位已经坐到轮椅中的老人,心说,“年纪越大,心反而越年轻了。刚来就听说他把药倒掉,下棋的中间开小差,现在又像个孩子一样捉弄人,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说我败家,呵呵,能挣钱的人会害怕败家吗,完全无所畏惧。”
王明春与徐文宇相处多年,说是知己也不为过,他笑道:“老徐,你真是为老不尊。你是不是有哪个晚辈到年龄嫁不出去了,想把我家小胡拆散了,你自己好下手啊。我告诉你,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年轻人的事年轻人处理,现在早就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喽。”
“呦,你这会儿竟然变聪明了。”徐文宇再次开怀大笑,“竟然没糊弄住你,看来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胡途见他笑,不禁也跟着笑起来,他这会儿很想知道这位老人的过去,想必是为很有趣的人。只是这么有趣的灵魂,却装在这样残破的身体里,连出门都是奢望,也就王明春不避寒暑,时常来看他。
离开之时,胡途的脑海中还萦绕着老人的笑声,他打听了徐文宇的身体状况。王明春轻叹一口气,解释道:“加上早年当教授的时候总是站着,腰背不好,前些年又因为脑梗塞半瘫痪,唉,已经彻底站不起来了。”
“这样啊!”胡途点点头,意识扫了一眼莲台空间,注意到秋山光和,他正在河边捉螃蟹,身子骨比刚进来的时候利索多了,竟然有种误入桃花源、乐不思蜀的感觉。不知道这些莲须能不能像救治植物一样救人,那样就厉害了。
随即,王明春又很不悦似的,说道,“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大道理一堆不说,还一直拿那副玛瑙象棋在我面前炫耀,你说气不气人?你制作的那副象棋倒还不错,只是设计上有问题,压不住那些玛瑙。我已经让品秋重新设计了,回头你帮我做好了,这个场子我必然要找回来。”
他也是个老小孩,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倒是那些大事,却被他一一看开了。
时间飞逝,又是一个星期。胡途每日都会到潘家园和琉璃厂转转,每次回来都会带三五件旧东西,前前后后花费了三十多万。当然少不了把莲台空间里的古董拿出来,掺在里面,总价值已经五六百万。
为了把这些东西卖出去,胡途以每年十五万八千元的租金,租了个20方的袖珍店面,还把陈先生也从古彭叫了过来,专门负责这件事。
胡途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个有人流的地方卖东西,但陈先生却把这件事当成事业来办,还把王品秋也搅合进去。新店开业,百废待兴,不仅在装修上日夜加紧,对古董的鉴定也是废寝忘食。
他一边联系新朋旧友,一边找专家开证明,偶有闲暇,还找到胡途询问捡漏的故事,有人来问,这也是用来打开话题的趣事儿。对于卖东西,他的专业性比胡途强太多了,胡途虽然对讲故事无感,但每一个都用简短的话说一说,有故事的就多说几句,没故事的编两句了事。
新店低调开业后,货虽少,但个个是精品,故而引来不少明眼人。一看东西没错,定价也实在,喜欢的便入了手。一来二去传开了,没多久,那出货速度比胡途进货还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