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温清婉红着眼眶从那人怀抱中起身，声音嘶哑：“多谢，三皇子……”
洛珩担忧的看着她，自责道：“抱歉。”
温清婉知道他的意思，道：“……殿下无须道歉，这与您无关。”走了几步，身形一晃。
眼瞅着要摔倒，洛珩赶紧扶住她。
温清婉挣脱开，朝着一个方向继续走。
洛珩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你现在这样子还想去哪？”
温清婉嘴唇动了动，声音轻的快要听不见：“我想，回……”
她停顿一下，许久才说：“回去看看。”
洛珩道：“好，我陪你。”
路上依旧热闹，温清婉只觉得自己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丞相府，已经不能叫做丞相府了。
门被封得严实，牌匾被摘了，人走光了，连回忆也变得模糊了。
温清婉就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泪水模糊了双眼，寒风冰冷刺骨，没有一丝留情。
温清婉心想——
好冷……
为什么……会这么冷啊……
滚落的泪珠不在灼热，凉的透彻。
“小姐。”
春柳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温清婉看了她很久，好像才认出她这么个人。
“春、柳。”
春柳用力点头，“小姐，我在！”
温清婉费劲的开口问：“你怎么还在这？为什么不走？”
春柳拼命摇头，“春柳不走，春柳要陪着小姐！”
“你走吧。”
温清婉将一小袋东西塞进春柳手上。
春柳想都没想就要把东西还给她，“春柳不走！”
“我让你走啊！”温清婉用劲推开春柳。“让你走听见没有？我不要你了你知不知道！走啊！”
春柳被推的退后好几步，看着温清婉，眼泪流淌下。
她与小姐从小相伴，怎会不了解她。
也知道小姐是铁了心让她走。
春柳跪在地上，朝温清婉磕头，“小姐，春柳……春柳不在的时候，小姐……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求您了！”
温清婉垂下头，没让春柳看到自己的不舍。
这边动静闹得不小，但没人敢多看两眼。一事洛珩在边上守着，二是因为丞相府像是出了大事，他们怕惹祸上身。
春柳慢慢起身，看了眼温清婉给她的东西——那是老爷夫人留给小姐的钱。
春柳用袖子擦了擦又留下来的眼泪，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温清婉。
温清婉别过头不看她，身侧颤抖的手却暴露了真实心意。
春柳走的很慢，但再慢终究也在人群里不见了身影。
温清婉狠狠咬着牙，口中仿佛都品出了血的那股子铁锈味，即使这样也依旧紧紧咬着牙。
看着温清婉这么副样子，洛珩心疼极了，他叹了叹，“去我那儿吧，我能照顾你。”
温清婉没说话，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跟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一样。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去哪儿吗？去五皇弟那儿？”
温清婉手指动了几下，幅度不大，仍是被洛珩注意到了。
他抿直了唇，冷冷道：“就算他能容你，国师也容不了你。”
所以……跟我走好不好？
像是听到了洛珩道心声般，温清婉拽住了洛珩衣袖。
她攥的很紧，像是内心在纠结什么。
后来她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一字一句道：“三皇子，请您帮我一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