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结婚?”
吴泽坐在办公室里的桌子上低头扶额,这句话反反复复回荡在他脑海里。猎豹特别突击队的队员都站在他身边,除了陆依曼。陆依曼被安排在女兵宿舍里等候通知,唐尔岚陪着她。吴泽知道,陆依曼即将等来的最好的处分是记大过观察,最坏的处分是革除军籍。
陆依曼不应该赌气说出那句话的。吴泽紧闭双眼一言不发,无论是什么处分,他和陆依曼的结婚申请都必须往后推移时间。但是吴泽又十分理解陆依曼赌气是为什么,她是陆师长的女儿,从小心高气傲的,怎么会和一个与前妻纠缠不清的男人结婚?就算陆依曼被革除军籍,回到校园里仍然有很多年轻小伙子追求她。陆依曼从不缺追求者,这却也是吴泽最担心的一点。
本来陆师长是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的,他知道小吴在处理离婚的事情,小吴的离婚申请还是陆师长把关的呢。他也知道小吴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陆师长喜欢小吴这个不可多得的特种部队中队长,所以就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离过婚的男人他也放心。陆师长应该是这世上最了解吴泽的人了,比吴泽的亲娘还要了解。陆师长也知道女儿的脾气,陆依曼红着眼睛说出“谁要跟你结婚?”这句话的时候陆师长就知道这是女儿的气话。很多年前他陆建勋向陆曼曼求婚时,还是黄花大闺女的陆曼曼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陆师长知道,自己的女儿很喜欢小吴。
可偏偏这时候师部的政委赶来了。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政委这件事,政委带着好几个书记怒气冲冲地赶来,直接询问吴泽的前妻到底怎么回事。前妻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哭着说自己在家里照顾吴泽的母亲,又怀着孕,谁知道陆依曼这个小贱人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勾引自己的老公,又拿出照片来指着陆依曼光溜溜的背影说了好些难听的话。于是政委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质问陆依曼有没有和吴泽发生过照片上的关系。众人都疯狂地提醒小陆同志不要承认,谁知道陆依曼大大方方地夺过照片说到:“没错,是我。怎么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怎么了?”
政委被这小姑娘的三观气地歪鼻子:“你知不知道吴泽同志已婚?”
“知道。”陆依曼撒谎从来不脸红。
“你知道他已婚,但是仍然勾引他?”政委一只手拦住想要讲话的陆师长,他其实心里是瞧不起陆师长这种只会动粗的人的。整个师的思想作风问题都由他说了算,政委最看不惯陆师长任由猎豹特种部队发展成一个流氓部队,这会儿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治一治这群穿着军装的流氓,他可不能轻易让陆师长唱了红脸。
“是。”陆依曼供认不讳。
“你瞧瞧她!你们大家瞧瞧她那股子不要脸的样子!”吴泽的前妻指着陆依曼大喊大叫添油加醋,“哎哟我都替你害臊!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想走后门,我直接把你告上法庭!”
“还想让我动手吗?”陆依曼这会儿冷静多了,她弯腰捡起来几张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提高声音盖过人们的窃窃私语,走到那女人面前,“想告我你就尽管去告好了。”陆依曼冷笑道,“但你别忘了,你私自散发他人隐私也是违法的行为。我不知道你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关于这些照片,我一定会把涉及到的每一个人都揪出来,一个也跑不掉!”
“陆依曼!”政委那能够允许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胡闹,直接叫人把陆依曼带走,“回你的宿舍去不准走动!你们这个特种大队的歪风邪气,看来今天我是必须要治一治了!”
“政委——”吴泽这时就嗅到了一丝危险,他赶紧开口求情,谁知道政委根本不听他讲话,直接打断了他。
“别以为你能逃得掉!滚回你的办公室去等着上面下来的通知!”
就这样,人群该散就散了。吴泽回到办公室什么也不能做。大队长和陆师长被政委叫去开会,陆依曼由唐尔岚陪着回到了宿舍等待通知,吴泽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衣服兜儿里用铅笔拟定的婚前协议和已经打印好的结婚申请书皱皱巴巴地被摊开来。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昨晚他和陆依曼还在回国的飞机上偷偷摸摸背着猎豹特别突击队的队员们重新修改婚前协议,谁也想不到今天原本应该被幸福的浪潮淹没的吴泽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办工作上紧密双眼无力地等待着对于他和陆依曼的最终宣判。
昨天晚上吴泽为了安慰情绪低落的陆依曼把她叫到机舱的二层来商量婚前协议的事情。其实吴泽一直不明白这个婚前协议有什么作用,但是既然陆依曼执意要搞这么个协议,吴泽也就由着她搞好了,本来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除了顺着她的意吴泽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当提出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交给陆依曼保管时,那丫头不敢相信地用一种怀疑地眼光看着吴泽:“我有点怀疑你是在骗婚!”。吴泽当场被这小姑娘的脑洞震惊了,没想到陆依曼年纪虽然小,人却精明得很。
“交给你保管是因为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会跟军队绑在一起,但你不会。我也花不了什么钱,也不会花钱。”吴泽认真地用铅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要修改的内容,一边向陆依曼解释着。
但是陆依曼根本没有听他解释,自顾自地趴在吴泽手边念叨着:“真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居然就要嫁人了!真是可惜这大把美好的时光。而且我突然反应过来啊,我要嫁的男人居然没房没车,还不是上海户口!亏了亏了......说不定婚礼都要穿着军装办呢。唉,我还以为有一天我也能穿上婚纱,唉,唉,唉!真亏了!”
吴泽没抬头,仍然在誊写协议书:“如果你怀孕,我可以批准你的退伍申请。但是你一定要做随军家属。你太小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生活很危险——”
“谁怀孕?怀什么孕?谁要怀孕了!?”陆依曼突然炸了毛一般直起身子瞪着吴泽三连问,“我年纪轻轻的不去喝酒不去玩,阿不,我是说我年纪轻轻的不为祖国做贡献不报效祖国我,我有什么想不开吗我要怀孕?”
“生育也是为祖国做贡献。”吴泽将誊写好的婚前协议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了,然后严肃地回答了陆依曼的问题,“而且,我觉得快了。”
“什么就你觉得快了?我觉得还很早呢!哎哎哎你干什么?”炸毛的陆依曼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泽抱在自己身上,接着那双大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伸进陆依曼的衣服里游走。
“你知道我们从来没有安全措施吗?”吴泽喘息着在陆依曼耳边低语,“而且,你答应过我,要生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