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索伦庄园一定是拉维斯最欢声笑语的地方。整个园子被装饰的像魔法仙女的森林,到处都悬挂着闪烁着的小彩灯,空气里飘着烤鹅的香气和不断吹出透明的泡泡,草地被翻修一新,架着各种各样的桌子上摆满了一层又一层美味佳肴。拉神的雕像被放在庄园二楼的阳台上,还挂着用希伯来文字写着“愿拉神祝长久”的横幅。整个园子和专门用来摆设宴席的一楼大厅都挤满了人,年老的长辈,索伦老爷生前的朋友和伙伴,年轻的阿吉曼的朋友们,还有拉美西斯的弟弟妹妹,还有陆依曼。
拉美西斯和阿吉曼被人群簇拥着在园子里的各个角落喝酒,他都没有空说“不”。陆依曼于是一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透过玻璃看着已经酩酊大醉的拉美西斯。阿吉曼真是个好姑娘,陆依曼心想,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照顾好她的丈夫。
其实谁都知道拉美西斯那个大腹便便的叔叔并没有真心实意想要联姻,在这些老一辈的观念里女人就应该无才无能,勤俭持家。偏偏这个小女儿阿吉曼跑到美国这种汇聚着最开放最自由的国家留学,在叔叔家里阿吉曼一定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孩子。叔叔心中也不待见这个去过意大利留学的侄儿,意大利那种警察办案都离不开甜甜圈的国家实在是把拉美西斯调教的散漫不切实际。可是拉美西斯还是成为了索伦家的家主,叔叔表面上处处帮着这个侄儿处理事务,实际上根本就是想要羞辱他一番,告诉拉美西斯没有他这个叔叔,索伦家什么都不是。两种想法结合在一起,把最不受待见的小女儿嫁给同样不被看好的侄儿是最完美不过的了。既羞辱了拉美西斯和索伦家,又让他们有苦说不出不得不反过头来感谢自己。
陆依曼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拉美西斯知道自己被戏耍了一通吗?
“你一个人?”
二少爷将陆依曼的酒杯拿走不准她在喝酒,坐在她对面翘起腿嘲笑到。
“我以为大哥会有多喜欢你呢,哼。”二少爷凑近陆依曼满脸嘲讽,“现在看来你还是比不过他的野心啊,陆依曼。”
察觉到来者不善,陆依曼抬起眼睛看着二少爷。
“为什么不去争取?”二少爷退回到座位上把脚搭在桌面,偏过头看着窗外被灌酒的拉美西斯,“如果你去争取,我敢保证今晚他会睡在你床上。”
“我为什么要争取?”陆依曼心想对面这个人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他和阿吉曼简直是金童玉女,不是吗?我不仅不会争风吃醋,还会祝福他们呢。”
二少爷没把话听完就失去耐心,一把将酒杯摔碎在地上,站起来狠狠抓住陆依曼的头发和她脸贴脸:“你疯了!我要你去把拉美西斯抢回来!必须去!”
陆依曼忍痛倔强地看着二少爷发怒。他苦心经营保护着陆依曼和拉美西斯的感情,就是为了让陆依曼拖垮拉美西斯他好从中得利,却没想到陆依曼任凭拉美西斯和别的女人结婚,她甚至都没有要争取一下的意思。二少爷害怕自己的计划被陆依曼中断,他想了很多办法来劝说拉美西斯不要娶阿吉曼,甚至亲自跑到大哥的书房去告诉他陆依曼有多么可怜有多么期待大哥,可是都无果而终。今天一整天二少爷都在暗暗观察陆依曼,他以为陆依曼是打算等到晚上直接把拉美西斯骗进屋,所以想要来确认一下,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说她放弃了!陆依曼放不放弃拉美西斯他丝毫不在乎,可是陆依曼要放弃他的全盘计划这就要他彻底失去耐心了。
“怎么抢?”陆依曼的头发实在被扯得疼,她伸手向掰开二少爷的手腕,没想到二少爷的力气出其的大。
“这一点我可以帮你。”二少爷见陆依曼有了一丝斗志松开手腕,“我要你回房间洗干净等他,剩下的事情我来做。”他抓过陆依曼的衣领,“记住,如果你敢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会把你所有的秘密全部说出去......包括你们在爱霍普那里的营地,还有你爸爸和那个在意大利晒太阳的朋友!”
夏伶!?
陆依曼抬起头愤怒地看着二少爷,他居然都调查到夏伶的存在了!陆依曼一直以为二少爷是一个又坏又蠢的角色,没想到他背地里不声不响做出了这么多大事!看着二少爷那双闪着邪恶光芒的眼睛,陆依曼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办法说服拉美西斯。
晚上九点,这是索伦家族的宵禁时间。所有的女人都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内祷告,不能再随意出来。除了陆依曼,她是唯一一个被允许二十四小时随时在庄园里晃动的女人。二少爷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陆依曼了,其实他从来都比不过拉美西斯。拉美西斯知道陆依曼是不受束缚的人,怎么会二少爷让她洗干净在房间等待她就会乖乖地等待?陆依曼趁着没有人注意偷偷溜进拉美西斯的房间,看见了换好衣服的阿吉曼。
“陆小姐!”阿吉曼记得老爷说过要善待陆依曼,所以即便是这时候看见来者不善的陆依曼她依旧笑脸相迎亲自起身邀请陆依曼坐下。
“陆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阿吉曼穿着真丝睡袍优雅端庄地坐在陆依曼对面。
拉美西斯床上的羊毛毯子已经被人送去陆依曼的房间了,阿吉曼披着自己的皮草外套微笑着。陆依曼心中有些不快,她直径跳上了拉美西斯的大床:“叫你的女仆出去,我有话说。”
阿吉曼非常配合地将她的贴身女仆打发到门外,走到陆依曼身边平静温和地问:“陆小姐想说什么?”
“你嫁给他的真正目的。”陆依曼在拉美西斯的床上滚来滚去,像是在宣布着这张舒适大床的主权。
“我是听从父亲的命令嫁给老爷,我没有目的。”
“嘁。”看见阿吉曼一成不变的平静祥和陆依曼有些不耐烦,她突然间转换了语言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向阿吉曼说到,“跟我讲讲你在美国学到的东西,不要像隔壁南希阿姨烤糊了的馅饼那样软塌塌的好吗?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讲什么。”
“你会说英语!?”阿吉曼没想到这个中国女孩居然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她顿时忘乎所以来了兴致,“哦我的天哪!我以为在这里没有人会说英语!上帝保佑你,天呐!”
果然!陆依曼勾起嘴角,阿吉曼在伪装自己。“你刚才说了什么?上帝?”陆依曼不怀好意地揪出阿吉曼无意识中显露出的天主教徒痕迹。一个传统的拉维斯女人是绝对不会说“上帝”这个字眼的。观察细节是狙击手的天性,这种暴露对陆依曼来说无疑是取胜的关键。
“我......”阿吉曼也没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本性,她有些慌张,不知道陆依曼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说你的故事,阿吉曼。我不相信你是一个能顺从父亲安排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