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您来了。”
夏伶如约来到了索伦庄园的地下酒窖里面,橡木桶一箱箱叠在墙上,暖黄色的油灯烘托整个酒窖蜂蜜一样甜蜜。拉美西斯就坐在酒架下面的红砖地面上,身旁是已经为夏伶准备好的烤香肠和葡萄酒。
陪同夏伶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士兵,他们隐藏在酒窖门口,嘱咐夏伶遇到情况就大喊一声,他们会立刻冲进去救人。夏伶于是只身一人从旋转楼梯下来,看见了优雅靠在酒架旁的丑八怪。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姓夏?”
“陆小姐告诉我的,陆依曼小姐。”拉美西斯为了让夏伶相信他没有在酒和香肠里放毒药,便亲自吃了一口再切给夏伶,“我也是不得不把您请到这种地方来的,希望您能够见谅。”
“你是谁?”
“拉美西斯·索伦·哈苏·维赫比维拉瑟卢。”
“拉美西斯!?”夏伶几乎是惊叫出来的,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眼前这个丑八怪,冷笑一声,“得了吧,老陆可没有说过拉美西斯长你这模样。”
“哦?那么在陆小姐口中拉美西斯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夏伶见这个丑八怪也不像是个冲动暴力的人,于是就坐下来干脆拆穿这个假冒拉美西斯的人吧。
“老陆口中的拉美西斯可是人间绝品!健康有男子汉气概的小麦肤色,长长的黑发飘逸地束在脑后,浓眉大眼,五官深邃,尤其是鼻子又挺拔又修长!是个女人就会把持不住的!”夏伶端起酒杯本来想喝一口的,但犹豫了一番她还是放下来了。
“是个女人就会把持不住吗?”拉美西斯低头浅笑,陆依曼从来不会跟他讲这些话的,原来在背后特洛也是一个会赞美他的人啊。“那么陆小姐告诉过你她和拉美西斯先生一起潜过水吗?”
“嗯,怎么啦?”
“陆小姐后背的蝴蝶骨处有道横向的伤口,那地方是只有穿泳衣才会被看见的。对吗?”
陆依曼的确在后背有一道伤疤,是曾经在训练中不小心留下来的。夏伶在和她泡温泉的时候才发现的,而且她知道陆依曼自从被军队开除以后就再也不会裸露出自己身上有伤疤的地方了。她捂住嘴巴:“你真的是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微笑着欠身点头。
“你怎么,怎么......”夏伶看着眼前这个丑八怪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就是陆依曼口中那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夏小姐,我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
陈京墨一拳挥向谢磊后并不解气,他接二连三和谢磊扭打成一团。很快就惊扰到了巡逻的黄景行队长。
“你们俩怎么回事?还有没有规矩了!”黄景行眼疾手快地拉开两个挂了彩的人怒斥道,“怎么回事?”
“你问他啊!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谢磊用手背擦了擦鼻血,喘着粗气。老陈吃错什么药了突然揍他一顿?
“怎么回事?”黄景行转向陈京墨。
陈京墨赤红着眼睛却看不到一丝气愤,双眼充满了无奈与委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今夕何夕,今日何日!”
“五月初二,咋了?”谢磊直白地回答。
“不读书,无以言!”
陈京墨说罢便愤愤离去,留下谢磊一个人傻在了原地。
“......不是他啥意思啊?”谢磊鼻血还在往外冒,可是他更加搞不懂陈京墨说的话。是古文没错,可是大家也都听得懂啊!他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谢磊回答五月初二,怎么陈京墨就说了一句不读书就不说话了呢?
黄景行也听不懂陈京墨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只要两个人没事了就好,他忙着给谢磊止住鼻血,便叫了华炎去追上陈京墨问个清楚。华炎也是个文化人,或许他能听懂陈京墨的意思。
华炎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就看见小陆还坐在草地上一动没动。刚才那两个人打架的时候小陆就想看戏一样也不劝架,现在人都散了,她还一个人坐在原地。
“想什么呢?”华炎以为陆依曼在为自己没有保住的孩子而伤心,于是坐在了她旁边。
“《越人歌》里说:‘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不会不知道的。”
“嘘!闭嘴!”
华炎很少如此严肃地打断陆依曼说话,就好像清朝时候的文字狱那样禁止陆依曼再说下去。陆依曼也没有什么不悦,她只是看了一眼华炎,心中默默为陈京墨惆怅起来。怪不得陈京墨执意要收吴囡囡做徒弟啊,陆依曼有些说不出滋味来。
很多文艺青年都知道《越人歌》是在歌颂求而不得的爱情,还有许多流行歌那他来做歌词,事实上这几句古文讲的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对于同性的爱慕与思念。要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不能说出口的爱情,那跨越了男女性别爱情绝对是第一个不能说出口的。
陆依曼不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她一个学习外国语的新时代时尚女性,接受了最前沿的西方教育,对于同性恋并不排斥。最近几年不是有越来越多的人为同性恋正名嘛,陆依曼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究其一生研究也不会有什么成果的人间奥秘。她没有权力不准同性恋者存在,但陆依曼也不想参与支持同性恋。
可是这世上能做到真正不歧视同性恋的人很少很少,可以肯定的是做为一名军人无论是吴泽还是陆师长还是其他的什么政委参谋长都绝对不允许部队里出现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所以华炎知道真相后选择了闭嘴,猎豹特别突击队已经失去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和一名优秀的爆破手了,他不想陈京墨离开部队。其实当华炎听到陈京墨念出《越人歌》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庆幸的是能理解陈京墨用意的人除了他几乎没有,而且老陈自己也说了,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孤身一人的准备,只要能陪在谢磊身边,陈京墨不介意谢磊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叮铃铃铃铃~”
突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席卷了整个营地。
有紧急任务!华炎一跃而起撇下陆依曼跑到训练场集合。陆依曼也跟了过去,这铃声响地就像是催命符,就连她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紧急的警报声。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