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磊的老婆态度很好,为了认错赔罪,她天天变着法儿地给陆依曼做饭送饭,代替了吴泽照顾陆依曼。也幸亏是老板娘来照顾陆依曼,女人在照顾人这件事情上总是比男人心细,所以陆依曼脸上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这几天老板娘心中一直在犹豫着一件事,她想要告诉陆依曼自己曾经看见一个女兵班长鬼鬼祟祟地朝民宿里望着,也想告诉陆依曼自己家的薏米就是这个女兵班长送的。但是老板娘害怕万一情况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万一说错话了,岂不是错上加错。所以她给陆依曼送完饭后收拾餐具慢吞吞地,还心不在焉。
“你怎么啦?不是舒服吗?”陆依曼其实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医生要再观察几天才能准许陆依曼出院,所以她精神头倒是挺好的。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老板娘急忙摇摇头对陆依曼微笑。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看见吴泽打开了病房的门,脸颊红通通的,还低着头乖顺地带着一个老头子走进来。
“爸?”陆依曼坐直了身子惊奇地望着陆师长,“你怎么来了?”说着她朝吴泽狠狠地瞪了一眼,用头发丝想也能知道是吴泽告诉陆师长自己住院的消息。什么时候吴泽变得这么傻了?明知道这件事会惊动老爷子还要告诉他!陆依曼从一开始知道自己流产就没有责怪吴泽的意思,反倒是她每天晚上还要安慰失去做准父亲资格的吴大队长,这位脑子被门夹过的大叔把陆师长请过来干什么?
“依依!依依啊!你怎么样啊?身体还好吗?担心死爸爸了呀!”陆师长别看年纪大了,身手却是敏捷得很,他冲道病床边抓起陆依曼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爸爸心疼囡囡啊,好好地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呀?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你啦?”
吴泽听见这父女俩用起上海话交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骂自己,他也不打扰妇女团聚,和老板娘走出了病房。
“吴队长,那人是?”
“那丫头的爸。”吴泽双手背后在病房门前踱步,他小腿上一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吴泽现在还不敢撩起裤腿来查看。他知道陆师长最讨厌贪生怕死的人,要是自己撩裤腿被陆师长看见了一定又会被骂成娇贵的公子哥的。
“哦,那不就是您的岳父吗?”
老板娘的意思是吴大队怎么不进去陪着岳父说话呀。吴泽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曾经帮助过猎豹特别突击队很多事情,吴泽不方便向她摆脸色,但自从她嫁给谢磊那个最贱的混蛋之后老板娘也开始学会揶揄人了。
“咳......”吴泽清了清嗓子,“今天也辛苦你了,你家里还有事情要忙,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守着就行。”
吴泽知道待会儿陆师长就会把自己叫进去当着老婆的面再骂一顿,让他当着陆依曼的面被骂就已经很难为情了,吴泽可不想这件事情被老板娘看见了回去告诉谢磊。好在老板娘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她见吴队长双颊通红就知道肯定是被岳父教训了,于是也就不留在这里叫人难堪了,嘱咐了一句陆依曼下午的换药时间后就离开医院了。
老板娘刚走,吴泽朝病房里面瞧了瞧,陆师长不停地抽着纸巾掩面而泣,陆依曼翻着白眼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安慰着父亲。他估计这父女俩还要说好一会儿话才轮到他上场呢,所以想自己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静一静。
吴泽背着双手微微有些驼背,这一次来拉维斯之后发生了太多让他有压力的事情了。吴泽其实已经很累,很想放几天假休息一下,可是不行,他还有妻子在病床上,还有女儿每天见不到妈咪都会哇哇大哭,还有营地里的士兵们需要训练,还有拉维斯政府态度暧昧的通知需要回复......还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吴泽去做,他肩上的担子重得叫他一刻都不能放松。
忽然,眼前一记勾拳打在吴泽肚子上,然后一双大手抓住吴泽的衣领把他推到墙角。
“为什么会这样?”
“放手。”
“回答我她究竟怎么回事?”
“先放手。”吴泽虽然被陆师长爆捶了一顿,那是因为他不敢还手。但是这世界上能让吴泽不敢还手寥寥无几,可是绝对不包括面前这个人。
就算揪住吴泽的领子,卡西莫多,不,拉美西斯身上的眷雅气质还是消失不掉。拉美西斯知道自己不是吴泽的对手,但当他在酒店里听说陆依曼住院以后扔下抹布就已经决定要跟吴泽打一架了。
“她已经选择了你,为什么你不知道珍惜!”拉美西斯就算气急败坏,但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他也是贴着吴泽的耳朵悄声细语说话,“如果你不在乎她,那就把她给我!至少我不会让她痛苦。”
吴泽心里有些憋屈,自己今天被两个人打了。虽然他根本不把拉美西斯的身手放在眼里,但是被情敌一拳勾在肚子上,就算不疼也窝火呀!
“放开。”吴泽双手插在裤兜里,“我没有不对你动手的理由。”
拉美西斯气地头晕,他知道这样威胁吴泽没有用,于是不甘心地松了手,气喘吁吁地坐到了椅子上:“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跟你没关系。”吴泽靠在病房门上堵住小窗户,他不能让陆依曼发现这个男人来过。
“你!”拉美西斯强忍住想要继续打人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给吴泽讲道理:“我一直都很敬佩你,就算你和我的家族是敌人,就算我父亲是被你的兵杀死的,就算把她送到我身边也是你的注意,就算她最后选择了你......我都尊敬你是名优秀的军人,一个英雄。特洛愿意跟你在一起那是因为你比我幸运,那天再警察局我看见你对特洛那么小心紧张我以为你也爱她......你爱她吗?”拉美西斯抬起头质问吴泽。
吴泽冷笑了一声,在他看来拉美西斯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一般,听了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果然他还就是一个幼稚的孩子。拉美西斯和陆依曼同岁,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比吴泽小,在对陆依曼的爱意方面,拉美西斯有自信超越世界上每一个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吴泽平时训练男士兵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嘴毒心狠,他才不怕拉美西斯的质问,“别忘了现在我和那丫头才是合法夫妻,就算发生了什么对那丫头负责的人也是我,轮一辈子也不会轮到你来操心的。”
“你!你有没有良心?”拉美西斯当然不懂中国人曲折迂回的心里胡活动,更不会懂一个吃醋老男人曲折迂回的心理活动,他单纯地把吴泽这句话理解成是在表示他并没有多喜欢陆依曼,于是拉美西斯就想到了中国的婚姻模式似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该不会是特洛的父母安排了她和吴泽结婚?拉美西斯更加生气,他珍惜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女孩居然在吴泽眼中就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她好歹是你的妻子,是需要你去珍惜去爱护一辈子的女人!就算你不爱她,也不用心狠到把她弄伤!”
吴泽斜眼厌恶地看了一眼拉美西斯,很不耐烦:“不是我把她弄伤的,是老天爷不准我们要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