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的,你倒记的清清楚楚,可那些年你打我,骂我对我的自尊拳脚相加,蹂躏践踏又算什么呢?我的整个人生意义,就是为了给你赚套房子出来足矣,是吗?
陆漫漫拼了命拍打着门窗,只可惜到底是刚安装的,耐撞,奈何她手掌都拍红,门缝丝毫未开。
陆漫漫急了,带着哭腔恳求说:“我给你钱,十万,现在就给!以后我还可以给你更多,求求你,放过我!”
可无论她怎么恳求,陈芬郁都无动于衷。
十万,这哪仅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岂是说反悔就反悔的,以后她还怎么做人?
牺牲她一个以后这个家能好过许多,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到嘴的肥肉哪能不要呢?
“你呀,乖乖听从我的安排,我给你几天自由,过几天再上他家敲定,挑个黄道吉日把婚礼办了,其它的歪主意都甭想打!别再提你那个什么理想了,我也给你两年时间了,结果呢?表面是光鲜亮丽了,你还有贞操吗?”
隔着门,陆漫漫态度强硬且冷漠地说:“软禁是犯法的,如果你硬要强迫我,我,就报警了!”
陈芬郁楞了一下,喃喃道:“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之前我还不相信你抢了彩钰的男朋友,还陷害她坐牢诱发白血病。你真的好可怕,我好好跟你商量,你居然扬言报警,无法无天了,治不了你了我!要不是我劝着彩钰她妈,现在吃牢饭的就是你了!”
“……”
一段话,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来,是你设的局…
我早该想到,得恨到一个人什么程度才会临死都在不择手段想方设法毁掉对方?
之前还因她突发重疾保外就医一事感到自责不已,如今,对她同情心顷刻幻灭,连同的还有对妈妈的心灰意冷。
“怎么?这是默认了?”陈芬郁坐在门外,头贴在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试探道。
是啊,无话可说。自己的妈妈,宁愿听信外人的挑拨离间,都不相信自己亲生女儿的解释,她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你妈我这辈子因为你的事儿啊,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当软柿子捏!你半生不死那会儿,是没日没夜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你呀。你好了呢想闯北城呢我也没拦住你,可你是不是做错事儿啦?也没关系我原谅你,到头来呢,你居然称要报警抓我?陆漫漫,你的良心是被狼狗叼了去了吗?”
里头仍旧没动静,陈芬郁絮絮叨叨地说着,直到傍晚,陆依依的归来。
陆依依一进门,看见妈妈正坐在姐姐房间门口打盹,这阵势,跟拐了个儿媳似的防止人脱逃!
好笑地说:“妈,你坐那干啥?我姐呢?”
“依依啊,你回来正好,”陈芬郁招招手,“来这坐,妈上个厕所!”
“为啥?”
“死孩子,哪这么多话,让你过来就过来,麻溜的!”
“……”
陆依依不情愿地坐过去,凳子里全是妈妈留下来的余温,这得坐了多久啊?她喃喃道。
陈芬郁走了两步回过头警告她不许试图打开房门,钥匙可在她手上呢!
行行行,她无语了。
闲得无聊,打开手机才看到姐姐在三个小时发来的求救短信。原来,是姐姐被妈妈反锁在房间里了!
“姐姐…”她小声地叫了一声。
洗手间里,耳尖的陈芬郁警告道:“不许交头接耳!”
她喊:“妈,我饿了!”
“米在缸里,菜在地里,要吃自己做!”
“……”
好吧!
陆依依是个聪明的小女孩,知道姐姐肯定是被妈妈逼迫了什么,没谈拢而被锁在房里反省。
怎么办呢?得救姐姐呀!备用钥匙藏哪里来着?
啊,在衣柜爸爸那件几百年都不穿一次的西装里,她得想办法偷到才行,可是妈妈在场一时半会儿她也拿不到呀!
不过,我可以利用半夜睡觉时偷钥匙,等到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再给姐姐开门。依依暗忖着。
于是她偷偷给姐姐回了信息,“姐姐,先忍一下,我晚上一定救你出来!”让她放宽心。
时机来了,晚上七点多,陈芬郁不知道被谁叫出去了几分钟,利用这个空档,陆依依蹑手蹑脚地偷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姐姐,你快跑!”她迫不及待地对蹲坐在床边的陆漫漫说道。
尽管陈芬郁出去前再三叮嘱她看好姐姐,但她还是决定违背妈妈的命令帮助姐姐出逃。
陆漫漫的意志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门被外面开,见是妹妹,喜极而泣。
想站起来,腿却麻到没知觉了。
“不行,我的腿…”她吃痛的叫了一声。
“没时间了,快起来!”陆依依扶了她一把,“待会儿你先出去藏好,等妈进屋了你再偷溜!”
“被妈知道了指责你怎么办?”陆漫漫不安地问道。
陆依依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哎呀大不了被她骂几句,强过她卖你!”
“依依…”她泪流不止,从包里掏下她所有的积蓄交到妹妹手上,“要是那家人来闹,你就把这些钱还给他们,让他们滚!”
两分钟后,陈芬郁回来了,看陆依依还原地不动地坐在房间外的凳子上悠然自得的玩着手机,一高兴,就给她做饭吃了。
殊不知,她已经跳出家门,在暗黑的夜里沿着公路直走。不一会儿,陆依依搬来了救援,把她送往就近的火车站。
几经波折回到北城时,她已身无分文。午夜的冷风吹的她狼狈不堪,疲劳、饥饿、寒冷侵蚀着她每一寸皮肤。
裹紧单薄的外套,在零下几度的北城,学校已封闭,不知自己还能到哪儿去。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墨熠灿,到了他所在的小区,物业大叔把她拦在公寓楼外,不让她进去…
“私人住所,闲人免入!”
她手机已没电,只好拜托保安大叔借用一下电话,打通了他的号码。
在半夜三更的时刻,响了好几遍,墨熠灿才不耐烦地接通电话,“谁呀!”
“是我,墨鱼…”她带着哭腔,气若游丝。
“怎么了?怎么哭了?”他诧异,猛然惊醒。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好不好?”她恳求道。
“你别急,”墨熠灿顷刻睡意全无,腾起来摔门下楼。
他回父母家了,并不在公寓,毕竟快春节了,没理由还一个人住在外头。
“你先上楼,我马上到。”他说。
“物业不让我上去。”
“你把电话还给他!”
墨熠灿奋不顾身的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她缩成一团蹲在门口。头发凌乱,单薄的风衣沾满了泥垢,垂下头埋进环绕在膝盖上的双肘里,被冻的瑟瑟发抖。
“漫漫…”他心疼地叫了她一声,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把她抱住供暖。
陆漫漫缓缓抬起头,看到墨熠灿。眼水终究止不住的哗啦啦的流,那是可以停靠的港湾,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贪婪地占用着来自他身上传达的温暖气息,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