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顾先生,您好!您的家人”馒头“有话要对您讲,如果您还没有登机,麻烦请你稍等片刻!”
顾晓洋坐在一楼大厅里,广播里的插话,他没注意听,聚精会神地翻阅着陆漫漫的朋友圈,她很少发自拍,因为她骨子里有种自卑,让她觉得自己不上镜,长的不好看。
可即使是她拍的风景照,他也想随手保存,因为是她拍的。她发了什么动态他总要细细揣摩一下她真正所表达的东西。
女孩嘛,最喜欢口是心非了,比如立了个要减肥的flag,那她肯定是刚刚又吃撑了,感觉自己胖了十斤,再比如发了句煽情的话,只是为了给某人看的。
“顾老师,我是馒头…”
顾晓洋猛地抬起头,广播里的声音,分明就是她啊…
他屏住呼吸听着她接着往下说,她停顿了一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嘈杂声,而后,响起了吉他清脆的拍子,接着…她轻轻地唱起了歌。
歌声空灵,诉说离别时一丝淡淡的无可奈何,连机场的旅客都驻足停来欣赏这首新颖的歌曲。
顾晓洋不敢相信,她来了,还给他写了歌……
他自顾自地来到广播室,看到她正认真地对着话筒弹奏着她那把破木吉他,唱着为他创作的歌曲,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好了。
“不是说不用来送我嘛,舍不得我啊?”顾晓洋来到她跟前,手贱地把她本来就来不及梳理的头发揉的更是乱糟糟的了。
陆漫漫难得没有躲避,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即将验票进站时,顾晓洋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会!”
他笑,“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如果在他之前我先遇见你,我一定会爱上你。”陆漫漫直视着他,果决地说。
“嗯。”听到这个回答,他舒了口气。
尽管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最想听到的。
“你等我一下,要等我,我马上回来…”陆漫漫跑了,三分钟后,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叠现金与一瓶可乐,气喘吁吁地递给他说:“这个给你…”
“……”
顾晓洋脸色顿时臭起来,“干嘛?”
“电脑的利息,和本金呀,欠你那么久了。”
“收好!我就是要你一直觉得欠着我些什么,才不会忘记我。”顾晓洋扔下话,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去验票了。
陆漫漫在后面喊:“我已经欠你很多很多了,你是要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吗?”
顾晓洋又折回来,夺过她手中的可乐,表情冷酷的说:“陆漫漫,我真的好嫌弃好嫌弃好嫌弃你!”我好嫌弃你,只有这样,我才把刻骨铭心地把你烙印在心底。
再见了,我的至爱。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你的呢?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清澈眼眸,还是琴室里为了梦想刻苦认真的坚韧;是为了朋友差点丢了性命的勇敢,还是在我低落时候不离不弃的陪伴?
你本小小的一只,却蕴含着大大的能量,我喜欢的,只是因为你是陆漫漫而已啊。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天台、琴房、海边、医院、樱花树下、马路…那些只属于我们的回忆,终究要成为过去。
分离,似乎是永恒的定律,没有谁跟谁可以永远在一起,一直不分开。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到了分离的那一天,陆漫漫还是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悲伤,已不足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了。
顾晓洋走了,陆漫漫却还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无视着机场大厅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投在她身上异样的目光,久久无法释怀。连墨熠灿已经在她身旁多时都没发觉。
“他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墨熠灿轻声说。他之所以会知道她在机厅场,是沐歌给他说的。
沐歌告诉他,她昨晚烧的厉害,天亮才退烧,出门的时候又十分反常,手机也没带上,背把吉他就跑了。
一个叫阿凌的女孩给她来信息说谁要走了,让她务必去机场送一程,所以很有可能她去机场了。
“墨鱼…”陆漫漫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叫了他。
“我背你吧,如果觉得累,就趴在我的肩膀休息一会儿。”墨熠灿说完,摘下墨镜,为她戴上,又把她背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出机场大厅。
“我总是试着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让所有人都能轻易靠近我,却忘了,他们会来,也会走。”
“傻瓜,你还有我啊!”他柔声说。
“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就去哪儿…”
“我不想回学校…”
“那就去他那儿吧。”
“嗯~”
到达沐歌家,刚一进门沐歌就迎上来帮忙取下墨熠灿腰背上挂着的木吉他关切地问:“她没事儿吧?”
“睡着了。”墨熠灿把她抱到房间,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怎么回事啊?搞成这样…”沐歌拿了条干毛巾丢给他问。
墨熠灿接过毛巾擦拭着满头大汗,“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一个什么朋友出国了吧,舍不得。”
出国…吗?沐歌陷入短暂的沉思,“欸,墨熠灿,什么叫不知道,你连你喜欢的人出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你还怎么追女孩子?”
墨熠灿白了他一眼,“怎么?从情伤里走出来了,还知道教育我了?”
“……”
“滚,哪壶不开提哪壶!”沐歌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个桃子朝他砸过去,随即进入房间,重重地扣上门反锁在里边。
墨熠灿顺手接住桃子,免于被砸中,咬了一口,还挺脆!
五月的南方,普遍温度上升到到30°,知夏正套着厚重的布朗熊在一家手机店门口派发传单。
她家不缺钱,供她上大学绰绰有余,但她独立的个性是从小时候就养成的,从小父母外出工作,她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因此形成了现在大大咧咧的性格。
只有一空闲就会出来兼职挣零用钱,勤奋的程度不亚于她的好朋友陆漫漫。
这不,休息之余她忽然想起好久都没跟陆漫漫那货联系了,于是乎她摘下笨重的熊头,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刘海上的汗珠滴在手机屏幕上,往道具服蹭了蹭,滑锁拨通了她的电话,响了老半天都无人接听,再打过去还关机了!
知夏一时不爽,低声骂了句:“mmp,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