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追遡到从前,凌嫮称要带她去见一个人,却不成想,那女孩竟是那晚与沐歌相拥道别之人。
“你早就见过我,对吧?”宫雅婷搅拌着咖啡,又说:“那天,在他家外,那个女孩,是你。”
秘密被揭穿,反而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陆漫漫渐渐把头抬起来,“对不起,我没有要窥探你们的意思。”
“我知道啊。”
嗯?
敢直视她了,近两年过去,宫雅婷一点都没变,举手投足还是一如当初那般优雅迷人。
她淡淡的说:“因为你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有错?
沉思。
就算,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伤害另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不为过吗?
沐歌回来,谈话中止。
他离桌的几分钟,她的牛排端上餐桌却没动过。便问:“怎么不吃?吃啊,你不是喜欢吃牛排?”
额!
刚刚只顾与宫雅婷说话,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哪有心思眷顾什么食物!
她刚拿起手叉,被沐歌夺了去。
他说:“我帮你切!”
将牛排切成小块,机械般递到她嘴边,“啊,张口。”
陆漫漫瞟了宫雅婷一眼,很为难,沐歌这是怎么了?上个洗手间回来,热情过度的感觉。
她微微张嘴,小块牛排送入她口中,酱汁沾在嘴边,她伸手擦掉。
沐歌抢先一步俯身向她唇瓣吻去,把酱沐含入自己嘴里,暧昧不已。
如此大胆的举动,连宫雅婷也惊到了,面面相觑看着“秀恩爱”的俩人。
陆漫漫别扭的转过头,有些不悦,尴尬的想从窗户上跳下去。
沐歌又切了一块牛排,面不改色的递到她嘴里,这次,她张口弧度放大,沐歌再次吻住她,把她口中的牛肉嘬到自己嘴里。
陆漫漫真的生气了,把他推开。
移过牛排闷声说:“我自己吃!”
“害羞了?怕什么,这里又没狗仔又没外人。”沐歌说着,捧过她的脸,旋风似的吻密集的落在她的唇舌上。
激烈的、愤怒的、惩罚的、报复的、不但激不起欲苗,反而使人徒增反感。
宫雅婷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脸色难以再从容。
沐歌反常的举动已经让局面变得非常尴尬,而他呢,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陆漫漫被彻底激怒,眼中燃烧着愠火,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嘴唇,沐歌吃痛,才将她松开。
嘴里渗入血腥味,随手一抹,冲她歪嘴邪笑。
陆漫漫推开椅子,又羞又怒,斥他:“你太过份了!”跑出餐厅。
到大堂,被沐歌赶上,锢住她的手,得寸进尺。
“松手!”她没看他,眼腺却有了反应。
他凑近她的脸,看着她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眸,没起半点怜惜。
“生气了?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很久吗?现在受不了了?嗯?”
突然的陌生,让人惶恐。
我喜欢的沐歌,不是这样的,不是!
眼泪夺眶而出,没有逃避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沐歌低垂眼皮迟疑了一秒,只是一秒,便恢复正常:“喜欢,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两千多万粉丝,每一个我都喜欢。”
多么讽刺的回答。
叶霁栀子说的没错,在他心里,她只不过是任何一个女孩都能取代的将就罢了。
接着,一记耳光清脆的在他左脸滑过。
混蛋!
她吸了吸鼻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转身,加快脚步飞掩面而去。
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沐歌在还原地,拂过被打的脸,舌尖顶了顶,自嘲的笑。
宫雅婷扶墙,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
戴维及时给她来电,接听后挂断,走了过去。
经过沐歌身边,停下脚步,顿了几秒,冷冽的说:“没想到,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幼稚。”
“……”沐歌无言。
想愤怒,却好像已经对着另一个女孩愤怒完了。
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垂头丧气的回到餐桌前,那张喜帖安静的躺在桌上,陆漫漫的外套也还挂在椅子上。
她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悲悯的眼神,他心里在这一刻开始抽疼。
陆漫漫从餐厅哭着跑出来,没有方向,无止境的跑着。
她喜欢了六年的男孩,在今晚当着他的初恋女友的面前,把她的喜欢狠狠羞辱了一遍。
原以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病魔缠身,病骨支离关在家里暗无天日那五年。殊不知,被自己爱的人伤,才是最残忍的刑法。
胸膛像是插了把利剑,慢慢切入皮肤组织,不能喊,不能叫,锥心的疼。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她一刻都不想再忍受,她想忘记,想解脱、想停止呼吸。
影子吧,她坐在吧台。
灯红酒绿的环境,充斥着浑浊之气。
单薄的身子吹了风,止不住的颤抖。
“帮我来一杯可以忘记痛苦的酒。”
调酒师很快就给她调了一杯Margareta,她看都没看,一饮而尽:“再来!”
这种酒后劲很大,她一个小姑娘无人陪伴的情况下,青年调酒师留了个心眼,降低了度数给她调,又一连喝了三杯。
接着,她便趴在吧台上恸哭。
影子吧晚上人多,性感美女、纨绔青年、西装大叔,形形色色,寻欢作乐。
躁动的音乐淹没了她的哭声,也缩小了她的存在感。
只是,她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个地中海大叔的注意,来到她身旁坐下,点了杯长岛冰茶送她,小姑娘没细看,且喝着。
小丫头片子,终于又让我逮着你了,不是不喝酒吗?不甘寂寞了?
王侍德大赞她的酒量,阳奉阴违又点了一杯,双手开始蠢蠢欲动,搭上她的肩,顺着隐形肩带缓缓下移。
她已微醉,看物出现叠影,撇开腰间上多余的肥手,站起身子,脑袋天旋地转,差点跌倒。
从餐厅跑出来时,没拿包包,也没来的及把外套穿好,身上只有一件黑白格衫裙,长至脚踝,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妆容已被泪水冲干。
王侍德揽过她的蛮腰,语气很是油腻:“慢点儿,别摔着。”
她扒开男人在她腰部游走的手,十分反感:“走开!”
“宝贝儿,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这顿酒,可是我请的,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