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湖面一片澄静,榕树上的知了依然在欢唱,他们并肩一同踏入练习室。
“都是些没营养的问题,挺无聊的!等你出道了,也会遇到…”
沐歌笑言。
“漫漫…”
跨入公司大厅,他们笑盈盈的脸上在看到前面站着的人时,顿然僵住。
“墨鱼…”
陆漫漫叫了声,扔下行李箱跑过去。
一段时间不见,此刻的墨熠灿看起来,脸上写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胡子拉碴,就连衣服也都是皱皱巴巴的像个落魄的逃难犯。
见她冲过来,墨熠灿率先抱住她,像个大小孩似的,欲语泪先流。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墨熠灿,比初见他的时候还要茫然无措,她很心疼。
紧接着,他松开了她,走向沐歌,眼眶血红,没有眼泪。
“我有事找你!”
“上楼…”沐歌说。
陆漫漫要求加入,被二人制止。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只得焦急等在外面。
原来,是这段期间,诚林企业出现内奸,收集情报卖给别人。
公司股票大跌,巨额崩盘,资金链断送,运营不当,正面临破产!
有人出了高价,把众董事的持有的股份统统收购,幕后人却是墨诚然的老朋友,温海!
得知自己中了老朋友的圈套,墨爸爸一时难以接受,住进了医院,刚脱离了危险。
公司的烂摊子,已经让梁美菇及墨诚尔焦头烂额,负隅顽抗着。
墨熠灿帮不上忙,更是自责不已。而且这个灾祸,是他自己闯下来的。
当初他伤害了温雨嫣,令温海怀恨在心,才想要打击报复,把他家企业搞垮。
“求你,帮我!”墨熠灿渴慕的眼神,有害怕,有难过。
他知道,沐歌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爸爸的公司起死回生的人。
认识他七年了,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惊慌失措地要求他一件事。
而沐歌,越是在这种大问题上,表现的就越沉静,“需要多少?”
“三个亿…美元!”他说。
声音,是颤抖的。
听到这个数目,他心头一惊。那几乎是他全部身家了。
“还有三天,如果不能还上银行的贷款,公司将停止运营,成为别人的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爸二十年的心血就这么拱手让人!”
墨熠灿紧握双拳,砸向桌子,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地盯着桌面。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几乎没睡过觉吃过东西,连走路,都变得摇摇晃晃。
工作室的门打开时,陆漫漫赶忙迎上去,剥了颗柠檬味糖果让他含着。
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墨鱼,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你还有我们呢!”
“嗯…”墨熠灿应着,嘴里的糖,变了味儿。
沐歌把家里大门的密码发给了她,并严肃地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带他回去休息会儿!”
“放心吧!”她允诺。
搀扶着墨熠灿,走出公司大厅。
沐歌站在窗前,眺望着他们,上了车,然后离开。
一下子拿出几十个亿,事情还真是难办!
“咚咚…”敲门声。
“进…”
是邹庆。
“Kyle,帕斯的电话…”
“推了吧!”他想都没想,说道。
“好的,这是明天接受专访的问题,你先熟悉一下。”
邹庆把手上的一份资料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夜幕降临,五光十色的霓虹大厦把湖面映照的熠熠生辉,沐歌打开电脑网页,调查着关于诚林企业的种种,确实已经进入了生死存亡的阶段。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天天上演,司空见惯。
可像城林这样只专注于一个领域并发扬光大的企业,说折空就折空了,如果不是被搞,很难解释。
拿起座机,“庆哥,进来一下。”
邹庆再次折回,沐歌问他:“最近没有品牌商可以达成合作吗?”
“有的,不过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尽管再高的出场费,小众产品,一律推了!”
“那有信的过的邀约吗?”
“也有,是加拿大的品牌…”
“接!”他说!
“恐怕不行,与档期冲突!”
“……”
“你着急用钱吗?”邹庆多问了一句。
“算是吧!”
“Kyle,你别闲我多事,我觉得,帕斯的戏,你该接!”
沐歌抬头看着邹庆,示意他往下说。
“你想啊,身为金牌导演,他都亲自来邀请你了,你却一口回绝会让他颜面扫地,树立新敌。相反,你要是接了,先不说拍戏的过程能跟着学到什么,但报酬足够你此刻应急用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心里,就是抵触,抵触拍戏,抵触与人接触。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
“你真的不再仔细考虑看看吗?”
邹庆还想再劝他两句,可见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叹了口气,感到惋惜。
刚刚电话里头,帕斯导演,通过短暂的接触,对他的品行是何等的赞不绝口。
怕只怕得罪这样的大人物,以后就是求,也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墨熠灿被催促着进了浴室,刮了乱糟糟的胡子,换了干净的衣服,精神依旧萎靡,但看起来悦目多了。
陆漫漫煮了肉燕,逼迫着他吃完,然后好好睡觉。
可他实在吃不下,一想到岌岌可危的公司现状,是因自己的无心之过可能就此断送。
他就自责,不安,放下筷子,捂着脸痛苦不已。
“墨鱼…”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在刚刚,她看到新闻了。
诚林企业刚上市不久就被恶意操盘,导致股票惨跌,财务亏损严重,面临破产风波。
她怎么也没想到,与沐歌出国的这几天里,竟发生了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怎么说那也是个中规中矩的大企业,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怎么反之,成了负债累累了呢?
她无法想象巨额亏空带来的压力山大的冲击,因为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烦恼。
可是现在事情就发生自己的身边,无法坐视不管,又无能为力。
说什么呢?大不了从头再来吗?丢失的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没事就好?可是听着,好虚伪啊!
于是,她保持沉默,陪在他身边。
不管怎样,以后,有我陆漫漫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相信我,墨鱼。
最后,墨熠灿还是挣扎着把碗里的肉燕给吃完,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退出房间轻轻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