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便坐吧!”凤君提笔,继续画着他那幅未完成的画作。
一时,寂静无声。
半个时辰后,凤君的这幅彩蝶戏春宴才算是画完了。
他将画笔搁下,接过思白手中的白巾,净了手。
片刻之后,凤君在思白的搀扶下,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凤君主子(父君)万福金安!”
参司与凤兰夏央起身,首先行了一礼。
凤君主子在主位上落了坐,“免礼吧!”
他端起身侧的茶盏轻轻呡了一口,而后缓声道:
“本宫今日唤参老前来,倒也没什么大事,一来是为了感谢参老您救了陛下,二来是想问问参老,对于上任大祭司这件事,您还想拖到何时?”
话音未落,凤君主子的眉目间便冷了三分:
“这第三,便不用本宫刻意提醒你了吧!”指尖如何温热,却也敌不过他这心尖的冰凉。只是可怜他那刚出生的孩子,还未满月便夭折了!
闻言,参司立马便笑不出来了。当年凤君的嫡女夭折,虽自己也是那桩事的受害者,却也是与自己有莫大的干系。
我不杀伯仁,却也是伯仁因我而死,若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为了扳倒自己,东宫嫡女也不会死。
说起来,这孩子又何其无辜?大人们的勾心斗角,却连个孩子也被算计,最终却丢了性命!
“凤君主子,草民有愧于您。”参司跪伏在地上,朝萧远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愧?你确实有愧!”凤君眼神凌厉,扫向地上满脸愧色的参司,猛的拍了桌子:“若非是你,我的孩儿又怎会,怎会还未满月便已夭折!”
凤君的眸子里此时已喷了火,二十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意难平哪!
其实他也清楚,东宫出了嫡女势必会动摇某些人的利益,只是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些人为了权力,是可以恶到那个地步罢了。
那时他总是事事当以陛下为先,身为中宫之主,想着要与人为善,势必要雍容大度,维持六宫和睦。对于大家私底下那些争风吃醋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竟将那些腌臜的卑劣手段用到他的中宫来。
对于参司而言,他并非是不死不休的恨,更多的是一种迁怒与怨念罢了。
他知道,就算是当年参司没有出现在东宫,他的孩儿也未必会平安无事。然而,既然他出现了,那势必是要承受他那丧女之痛的磕磨的。
“凤君主子,当年是草民没有护好太女,草民罪该万死!”参司伏在地上,亦是满眼悲痛,若他当时要早些发现太女的脸色不对劲,是不是能救下那孩子一命?而如今却是说什么也晚矣!
“万死,你确实该万死!”
凤君双拳紧握,眉眼中的凌厉足以将跪伏在地上的参司射穿:
“明明当年不是你做的,为何在殿前却不辩解!若不是陛下因着阿寒的缘故,你焉有命活到现在?
二十年的牢狱之灾,你可以不在乎,但本宫却不能不在乎!因为,无论是你,还是阿寒,那时,本宫都是把你们当作亲弟弟来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