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小厮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那昏倒的众人,用一种略带哭音语气大声道;作为屠村的幸存者,这些日子他的理智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茶肆中那半透明的帘布被掀开,一位全身佝偻着身子、头发已经斑驳的老者;艰难的依靠之手中的拐杖缓步而来,那拐杖落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荒野之地清晰可闻。
不过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他便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但是他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坚定有力;其人普一出现就让扮作小厮的汉子安静了下来,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来到近前的老者用那历经沧桑岁月洗礼之后却依旧通透明亮的眼眸注视着汉子,伸出沟壑纵横的左手拍了拍汉子的耸动的肩膀有些感叹的道:“我----不是为了他们,而是是为了你;孩子,我不希望----你被仇恨吞噬了自己的心!”
“可是······”汉子听到这里本能的想要反驳,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在眼前的这位老者面前,他感觉自己一切的想法都被堪破了一般。
他在恨,他恨的不只是那些不法的江湖之人;他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不仅没有能力为家人、族人报仇,更恨的是自己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浑噩度日,这是他生命之中最痛苦、无奈和绝望的事情;他在迁怒,他甚至在内心深处自私的希望能够去陪自己的父母和大姐、姐夫。
已经荒废,血腥味尚未散去的村落了;乌鸦、秃鹫等食腐鸟在空中徘徊,最终选择了离去。下方潜藏的威胁,并不值得它们放弃自己的生命;这边荒之地或许是对于很多生命来说是死亡的地狱,但是对于它们这类生命而言却是世间最美的天堂。
血色夕阳下,白纸飘零在大地之上;村头无数的坟头耸立在这里,一个倔犟的身影直直的跪在坟前无声的哭泣。他被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仿佛将整个村子都笼罩其中。
远处幽暗的篝火前,白日里在面色坚强的老人也难免有些伤感;无力的依靠在干枯的古树下,心中思绪万千。
他没有阻止汉子这自残的行为,他清楚的知道他需要发泄;否者心里的那股火,会车的的将他逼疯!但是他相信这个孩子会挺过来的,因为他是村子最后的希望。
另一便村子的一处地窖之中,不少江湖人士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囚禁在其中。
月色透过地窖的缝隙小心的探了进来,角落里其中一道人影极其轻微的动了动;侧耳倾听,耳边一片寂静----没有发现任何的声音。
随后其小心翼翼将被缚住的手向上抬,艰难的在发间摸索着;最后用食指缠住其中一根发丝将它绷直,然后在阴暗的角落里小心而缓慢的开始割自己的手上的绳子。
那是他从自己小妹哪里顺来的一根天蚕丝,原本是用来为她编制一条属于她的鞭子所用;为了这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知晓的秘密,他贡献出了自己的多年来积蓄的小金库的全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割断了自己手上绳子之后;他强忍着在眼里打转的泪水,表情夸张到极致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真他喵的疼,早知道就不该藏在头发里;当然这只是一闪而逝的想法而已,要是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会再多藏几根。
在原位置安静的躺了一会,然后扶着墙壁小心的直起身子;他能够感觉的到自己依旧虚弱无比,真气完全没有感应。凝神静气仔细的听了一下,在没有发发现任何动静之后;才开始挪动自己的身子,借着月光寻找这其他人的存在。
最后他在自己的不远处发现了,风宇月这个对他来说依旧神秘的朋友;小心的绕过其他人来到其身旁,准备唤醒其人的时候。
外面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惕,随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大脑极速运转却发现目前的自己毫无办法的他,不得已只得俯下身子装作昏迷。
在这一刻他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短暂而又急促;他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寄希望能够隐藏自己已经醒过来的样子。
虽然他很想按耐住自己的视线,但是他依旧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那地窖的入口处。
在看过去的瞬间他明显的有些愣神,那是一双幽蓝色的眼睛;若是之前或许他不会多想,但是在听闻了风宇月所讲的东西之后。他忍不住怀疑那是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这样一想让他有些冒冷汗;这可是自己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甚至从来没有去想过。
看着那始终盯着这里的一双眼睛,他已经握紧了自己尚未被搜寻走的蝉鸣剑。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剥夺他拔剑的权利;这是他得到蝉鸣之时,自己剑术老师告诉自己的第一句话。
薄如蝉翼的蝉鸣缓缓出鞘,竭尽全力的一击蓄势待发;哪怕没有了真气,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待到那东西进来的瞬间,他必须出手;否者的话,他怕自己会丧失出剑的勇气!
呼的长出一口气,上官云龙有些乏力松了一口气;那眼眸在外面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在那之后足足等了一个六个弹指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将已经拔出四分之一的蝉鸣彻底的拔了出来;回过头来看向风宇月的方向,准本割断捆绑他的绳子。
“你·····?没事?”上官云龙不由得轻声惊呼,原来已经解开绳子的风宇月正静静的看着他;手上一团微光散发而出,照着他的面庞如同鬼魅一般。
“能有什么事?”依旧风度翩翩神秘无比风宇月看着上官云龙的反应,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不由的反问道。
“呃······,没事!”盯着风宇月看了会,上官云龙最终什么如是说道。
上官云龙指了指风宇月又指了指其身后,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和背后;示意二人一人一边,分开先找到其他人再说!可是风宇月却是像没有看明白一样,只是盯着他饶有兴趣的看;那眼神总觉得有些怪异,让他背后一冷。
不,不会吧!
上官云龙僵硬着脸,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向身后;那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摆脱千万不要啊!
“上官兄,你没事吧!”公孙兰看着上官云龙那紧闭的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表情有些怪异的道。
“你们?”听到这个悦耳的有些莫名的熟悉的声音,上官云龙睁开双眼看着已经解开束缚的几人;这一次是真的完全陷入呆滞状态了,整个人的气场极度低落。
原以为自己能够发现情况,然后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勉强有了一丝逃脱的希望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现实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之后,他又毫不知情的将另一半脸伸过去。
“不愧是我的上官云龙的朋友,厉害!”
“呃······”看着原本气息低落无比,都让他们忍不住想要安慰一下的上官云龙;竟然恬不知耻、厚颜无耻的说出这句话之后,众人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怎么发现的?”上官云龙看到几人那平稳而悠长的气息,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自己都是那药效发作以后才发现的,可惜为时已晚;他们又是怎么发现,什么时候发现茶水有问题的?
听到这个问题,风宇月手上出现了一个跳动不止、幻化各种形状的水团;意思无比的明显,对于修习先天八相之力的他而言----水只是一种可以随他掌控的力量之一。
对于了解了水的本质的他来说,无论在水之中加入了任何的东西都瞒不过他的感应!更何况对于他这样窥探天命的存在而言,除非是赤裸裸的、避无可避的阳谋;否者一切在他们面前,更本起不到相应的作用。
哪怕他不喜欢事事都去窥探,但是对于危险的示警却是依旧存在的;毕竟那可是初入宗师之境的自己,也无法无视的可能会翻船的‘药’。
“这种下药的方法,我曾经用过;在·······,一群故人的身上。”
“魔门本就有用毒物修炼的功法,恰好我曾经修习过!”
公孙兰和元屠皆是给出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事情的缘由,而理由皆让上官云龙无法反驳。
说道这里众人皆是有些困惑的看向自称是蝴蝶的少年,显然他们很是奇怪少年没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