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那装作商人的护卫双眼恢复清明状态再无一丝疯癫状态,很显然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掩饰或许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这位神捕;在发现这一位也在这边荒客栈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人的名,树的影。这一位为天下人所传颂便是其----事无巨细,心细如丝。无论经手的大小案件皆是用同样谨慎、虔诚的态度对待,往往能够从被人下意识所忽视的种种极其细微之处探寻到事情的真相。以小窥大、以偏概全,这句话是对他行事作风最大的赞赏;自其出道以来所经手的上千余件案子从无意外的真相大白、证据确凿,推理还原而出的与真相几乎毫无差错。
“他是商人,而你的表现太过于伤心了!”李天宇看着眼前的人那熟悉的,和被自己发现的死者几乎一般无二的面孔有些无奈的道;发现出现命案的时候他就立马赶去探查了死者周围所有的环境,没有发现丝毫反抗和战斗的痕迹。这种情况的出现让人很是意外,在经过对周围和他有过合作的商旅的询问发现了些许的线索;这次他的护卫出事之后的表现有些过于伤心,他们也以为是因为这个护卫比较和他胃口而已。
若不是他的表现过于伤悲,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若不是这店小二极为强势的,在事发之后强行将所有的人截留在客栈之中。恐怕这人的计划就会成功,早已功成脱身而去。
那假商人看着围着自己的老板娘和手持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任意一个铁匠都可以锻造而出的柴刀的店小二,不敢有着丝毫的意动;他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这小小的边荒客栈能够在这边荒之地安然无恙、平平安安的开十余年的原因。不是因为这里有着哪位窦将军的庇佑,也不是这里的机关巧妙世间罕见;而是因为它的主人本身便是这边荒之地,最巅峰的强者之一。但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他谋划了一年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他心有不甘;所以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需要一个答案。“为什么?你是认定死去的是雇主,我还活着的?”
“你做很好,毫无破绽。将雇主的笔记和日常行为模式,都还原的无比的真实;但是你却忽略一件最终要事情,那就是他是一个抛弃一切过往,长期游走于死亡线边缘之上的商人。”李天宇对着店小二点了点头,若非这位提供一些便利要想抓住他还真不简单。作为一个捕快,他最大的职责便是将所有违反律法的违法之人缉拿归案。
“原来如此!”听到了李天宇的解释公孙兰和众人都是如此想到,这是一个不算是破绽的破绽。作为商人的第一个要学会的事情,便是用一定的价值衡量世间的一切;其中当然包括自己和别人的性命。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商人可以为之做出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历朝历代将商旅之人列为动乱根源的原因之一,毕竟他们之中有底线的人实在太少了。
“你的雇主给你市面上同级别的护卫最高的待遇、最大善意,这便是你的生命在他心目之中的最高等同价值;所以哪怕你下一刻就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的触动。”李天宇看着眼前不到一招便被制服的人解释,说实在若不是他无意之中发现了听到和这商人合作过的另一位商旅之人的说起。这人曾经为了一批从九州之中好不容才收集到的丝绸、瓷器、与各种珍玩珠宝的差点丢了性命,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将自己乃至整个商队的利益置之度外的人绝对不会有着这般不堪的表现。
“但是让我疑惑的事,你为什么会在这客栈之中杀死他却没有取走任何的东西?”李天宇查勘了整个房间,却发现几乎所用的东西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不为财,那是为了什么?在边荒之外一个商旅之人无故陨落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在这里动手;除非他有着不得不动手的理由,必须将那客商杀死在这里。难道他忽视了什么吗?
“你猜,神捕大人。”听到这里的护卫对着李天宇一脸微笑的道,他在被派来执行这个任务的那一刻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他只是一颗被随意抛弃的棋子,但是有时候一颗最细微的棋子也可以左右棋局的胜负。他知道这位神捕的出现代表着他这颗棋子已经发挥了他的作用,希望这位神捕大人不会被背后的东西吓呆着。
“你,究竟是谁?”看着这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李天宇感觉到一丝恐惧;周围尽是无尽迷雾,让他看不清方向。原本他为了追查来这里是为了边关守将神秘的死在自己的府邸一事,杀死其的兵刃曾经指向一个铸造世家一年前曾经失窃的一批兵刃;而不久后这批兵刃通过一位边荒客栈的常客,一个叫做冷的神秘女子辗转流落进关外荒野异族之手。没想到自己想要等的人没有等到,却有陷入了一个新的迷雾之中。
“什么人?”李天宇突然看向人群之中的一个方向呵斥道,哪里有着什么人?原本已经束手就擒的人,在看向那个方向之后竟然突然自杀;已经死去了的假商人他没有太过于在意,一个人要是想死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大人这怎么向上面交待啊?”一直跟在保持沉默的王捕头对着没有收获无功而返的李天宇小心的询问道,按照律法这犯人被抓以后需要经由衙门审问、签字画押、然后在统一由侩子手执刑。
“如实上报,衙门哪里我自会前去解释!”李天宇想也没有想的回答道,有些规矩虽然对于自己没有遵守的必要;但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的违背刑法的事情。虽然这件案子看似以这谋害雇主的护卫的死亡终结,但是在他的心中有一种没有缘由的感觉----那就是这个案子和哪位镇守边军的守将的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的联系。
“这是移形换影之术?”王捕头看着死后恢复了本相的护卫,有些意外的对着李天宇询问道。他还以为是易容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异术;这种异术几乎所有的职业杀手都会的一种特殊的异术,入门的门槛极低、典型的易学难精。传闻这异术练到极致可以幻化世间万物,只有死后才会恢复本相。
“公孙姑娘怎么了?”吕山石看向一旁一直用一种超脱一切的态度,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公孙兰有些意外的道。虽然两人只是相处了一瞬间,但是他已经看得出眼前之人是一位纯粹的剑者;这种场景应给不会对她造成丝毫的影响才对,怎么会有片刻的心神失守!虽然他未曾修习过什么高深的武学,但是他已经察觉到了那背弃雇主之人被拿下的瞬间公孙兰握着剑的手那轻微的变化;那是一个剑客的剑将要出鞘的前兆,每一个剑客都需要学习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在最快最合适的时间和方位拔出剑鞘之中的剑!
听到呼喊的声音公孙兰握剑的缓缓的松了开来,在那人的人皮面具被揭下来的那一刻她见到了一个似曾相似的面孔;他的主人曾经是一个极其不合格的杀手,一个就连手中的剑也握不住的杀手。
十年前自己被老师救下之后,远走关外之时顺手剿灭的一个杀手组织;那群人极其残忍的将一群来自不同地域的孩子们,禁锢在一个破败的谷地之中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的十来个孩子将会被带走进行最严酷血腥的培训,使得他们成为一个又一个冷酷无情只知道执行任务的冷血杀手。在自己师徒二人剿灭整个杀手组织之后,安葬亡者之时在一棵古树后救下了已经被那些陌生的同伴自相残杀的吓得有些呆滞的一个孩童。
胸口的位置无论男女都被刻上了一只蝙蝠,象征着他们是一群失去了光明、过去和未来的苟活在世间的活死人;隐蝠组织赋予了他们新的意义,作为一群亡者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