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湛并不知道前世的尹珍珍最后如何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尹珍珍并没有嫁给太子,更没有做什么太子侧妃。
因为太子在今年的西山秋猎中受了伤,回去只拖了一年多,便去世了,死的时候膝下也仅仅只有太子妃所出的一女。
今生与前世的事情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萧祁湛心里感慨,又看低头一直喝闷酒的尹航,忍不住便也陪着他喝了几杯。
喝到最后,尹航最后闷闷的说了句:“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萧祁湛默然无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是他们四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像是昭王府的事情,虽然他们也在暗中伸手相助,却从来没有拿到桌面上讨论过此事。
因为无法讨论,这件事中涉及到的是他们彼此的至亲之人。
更是因为扯不清楚是非对错,扯到最后可能会更伤情分。
再比如此次太子与尹珍珍的事情,崔明昊什么也没有说,而他也没有发表言论。
身在其中的尹航,幽愁闷苦,却只能默默的喝酒。
有些事,即使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却也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它发生。
他们四人之间的情分便是如此。
萧祁湛喝了不少酒,薛沐洵自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往外推了推他,叹道:“尹航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在她看来,太子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确实做的不够厚道。
他但凡顾忌一点与尹航之间的情谊,就不会与尹珍珍苟合。
若真的喜欢尹珍珍,就正经去尹家提亲,尹珍珍自己坚持,想必德柔大长公主与尹航也不会刻意拦着。
偏偏他先苟合,然后又不提,还是被德柔大长公主撞破了,尹航最后才知。
尹航心里定然会觉得伤心失落。
当然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尹珍珍自己也有责任,尹航更伤心的应该是自己亲妹妹的所为吧。
薛沐洵正出神间,嘴上微微吃痛,抬头便看到萧祁湛正蹙眉委屈的看着自己,“在咱们房里,只能想着我,不许想别人。”
看来这酒还喝了不少,薛沐洵弯着眉眼看着萧祁湛委屈的小眼神,忍不住逗弄他:“可是我已经想了,怎么办?”
“那我就使劲亲你,亲到你不想别人为止。”萧祁湛蹙着眉头,神情不悦的低头便亲了上来。
薛沐洵弯着眉眼承受他的亲吻,渐渐的便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手径直撩开她的衣衫,熟门熟路的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
这一亲便到了床上,雕花大床摇晃了半夜方才停了下来。
薛沐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半趴在床上嘀咕:“幸好我练过武。”
不然,这体力哪里能跟得上萧祁湛。
萧祁湛将这句话当做是对他的嘉奖,得意的眉眼都扬了起来。
“今晚是不是比昨日舒服多了?”他凑近薛沐洵的耳边,低声问。
昨日的他太激动,也太着急,后来仔细想了想,其实薛沐洵更多的是在承受他,过程中她的眉头大多数都是蹙着的。
今日他特地放慢了节奏,更有耐心的等着薛沐洵,明显的感觉到薛沐洵的身子也更为放松了些。
薛沐洵睨了他一眼,想了想自己刚才的感受,诚实的点了点头,在他胸前拍了一把,笑眯眯的道:“今日表现不错,再接再厉啊。”
萧祁湛一把握住她的手,邪魅一笑:“那接着再战?”
薛沐洵吓得倏然收回了手,“今日暂且休战,待我休整一下,明日再战。”
看着她恨不得手上举着一副免战牌的模样,萧祁湛不由低笑出声,却也没有勉强她。
薛沐洵见他此刻反倒清醒了,趁机问起他关于太后的事情,“你到底向太后许诺了什么?”
萧祁湛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给她老人家分析了下目前的形势。”
目前的形势?薛沐洵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大概。
若说太后如今唯一在乎的,无非就是她的女儿汝宁长公主一家了。
汝宁长公主嫁给了文国公的胞弟孟远舟,也就是太子妃的亲二叔,驸马如今在户部做左侍郎。
汝宁长公主一家如今的荣宠,更多的是源自于太后,另外一部分源自于文国公府,也便是源自于太子妃。
想来太后也十分清楚,她活着一日,永嘉帝顾忌到前朝老臣,便要一直敬重着她,孝敬着她,自然也要高看汝宁长公主一眼。
可太后年事渐高,总有老去的一日,一旦她老去,以永嘉帝刻薄寡恩,多疑自私的性格,必然不会再对汝宁长公主一家另眼相看,甚至还有可能刻意打压。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隐忧。
虽说眼下朝中的形势看起来太子是独占鳌头,睿王去了番地奴儿干。
但太后浸淫后宫多年,不会不明白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朝中形势定然会千变万化的。
何况睿王身后还有永宁侯秦家的支持,还有永嘉帝对秦贵妃的念念不忘。
一旦睿王势大,必然会对太子造成威胁。
若太子顺利压下睿王还好,一旦太子被睿王......,那么作为太子姻亲的孟家,会是睿王首先要拿来开刀立威的。
到了那个时候,其他人都自顾不暇,可没有人能保全汝宁长公主一家。
“所以,你答应太后,将来不管什么形势下,都会尽力保全和帮助汝宁长公主一家,对吗?”
萧祁湛颔首:“嗯,太后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先盛元帝驾崩的时候,留了些人手给她,可这些年来她却很少动用,只靠自己,却也稳稳的立在后宫中。”
“我求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的人手大部分都在宫里,也只能在这方面帮我们了。”
也不知道先帝都给太后留了些什么人,薛沐洵想到今日轻尘的行事,默默的臆想了一把。
忽然又想起那日一同被太后赐给太子的轻云,不由好奇的问道:“那赐给太子的那个轻云,不会也是太后的心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