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中之后,清落这才向香凡道:“我虽有从前的记忆,却不太真切,甚至我到这儿之前的记忆,我全记不清了。”
“怎么会这样?”香凡惊讶道,清落所言噬魂之术,她也见过,从没有想过还会失去记忆。
“不仅如此,还有好多从前的事情,我也忘记了好多,”清落皱眉道,那种来自记忆中缺失的惶恐感,让她有些无措。她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即便是又不如意的事情,她也能够变成顺自己心意的事情。
可是记忆让她无能为力,她记不起从前的事情。她能认得人也仅凭的是熟悉感。
“小姐可是也不记得,你昏倒前的那段时间,香凡根本就不在皇宫?”香凡右眼突突的跳了起来,总觉得不安。
“为何?”清落紧张问道,若是她人有意支开香凡,那她一人自然无法应对。
“小姐忘记了,是小姐遣香凡去寒山寺取定神香,说是皇上歇的不好,小姐担心。”香凡回忆着当时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清落点头,她脑中完全没有印象。不过若是因为皇上,倒也是理所当然,那阵子父皇休息不好,眼下乌青,她出于担心,派香凡出去也是理所当然。
“小姐?”香凡早早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见清落的表情,询问道。
“既然如今是沈以柔,就得做点沈以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清落笑着反问道,“为沈以柔,就是为了自己,不是吗?”
“小姐打算将这些人怎么办?”香凡接着问道,香凡知道,今晚会有人要来,她不知道来的会是谁,只知道是清落计划中的人。
“先看看噬魂术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清落道,然后向门口示意。香凡当下明白,立即前去将门打开。
正在门外犹豫的林子川不想门竟直接开了,一时间有些呆愣,清落起身道:“林公子怎么来了?”语气却不如白天的生冷,带着一点关心的意味。
“以柔,我……”林子川一时紧张,竟开始结巴了。
清落向身后的香凡一看,香凡立即明白,将门合上,而后对着林子川道:“公子先请坐下,奴婢给你泡壶茶来。”
林子川这才开口道:“以柔,那日的事情……”林子川讷讷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清落一句话打断。
“林少爷,那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清落眯着眼睛审视着林子川,这个林子川在她眼中实在就是一个浪荡子弟,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浪荡子弟,她当真不知道沈以柔看上了他哪里,除了皮相,一无所有。
不等林子川回答,清落便接着道:“不过,以柔还是有几个问题要问少爷,林少爷为何突然愿意与以柔在一起了?以柔一向性子温纯,怎么会突然愿意与少爷私奔了?同样是跳崖,为何林少爷一点事情都没有?”
清落说一句话便逼近林子川一点,见他被自己的目光威慑住一点一点向后退,豆大的汗掉落下来,清落的目光随着那汗水看去,又快速回到林子川脸上,忽的一笑:“忘记告诉林少爷了,以柔醒来以后没了记忆,所以许多事情都不知道,还要大少爷告知,以柔方才,没有吓到大少爷吧?”
清落眯着眼睛,这样能够精准地把握住他每一份表情的变化,见他硬生生地挤出来一个笑:“没、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香凡端着茶盏走了进来,清落从她手上接过杯盏,放在林子川跟前的桌上:“林少爷看着有些口渴,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咱们再慢慢说,可好?”
面对突然犀利起来的沈以柔,林子川完全招架不住,连声应好。
“方才的问题,林少爷可想好了?”清落慢悠悠地将茶送到嘴边,细细抿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这才将杯盏放下。
林子川呆呆地看着清落的动作,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如今的沈以柔比从前更有魅力了,分明还是同一张脸,却变了个人一般,让他不自觉的服软。
不过反应过来清落的问题之后,林子川还是慢了片刻才回答道:“以柔妹妹芳心许出已久,只可惜在下从前不识得,才误了以柔,那日以柔来找我,我也很是惊讶,至于跳崖的事情,在下醒来以后便在家中了。”
清落从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就不指望他能够说真话了,当然,他的反应也印证了清落心中猜想为真。
自从沈以柔死后,清落对于事情的真相已经不感兴趣了,到底沈以柔因谁而死,与她无关,可她现在是沈以柔,就不得不将自己周围的敌人看个清楚。
“原来是这样。”清落点头,将目光再次移至林子川脸上,见他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时候也不早了。”
“是,时候不早了。”林子川忙站起身来道,“只是不知道,以柔的心意……”后面的话,不必林子川说,两人心中都明白了。
清落疲于与这样的人周旋,随口一句:“从前的事情皆是过去,林少爷慢走。”说完便不再愿意多看林子川一眼。
林子川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香凡拦住,林子川说话不得,只好离开了。
“小姐,这林子川有些奇怪。”香凡并不知道原先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这人也太孬了些。
“是呀,凭他的心机,至多不过是个贪酒的好色之徒,又哪里敢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清落眼中带着不耐。
“那小姐打算如何处理那两人?”香凡也看得出来,林子川定是与沈以嫣狼狈为奸害死了沈以柔的。
“我想的却是,倘若当真是他们两人联手要害沈以柔,沈以柔又是什么时候用的这噬魂之术呢?”清落低声疑惑道。
跳崖的事情决计不会那样简单,这件事情沈以嫣和林子川都有参与,至于别人,她还不确定。
“要么,是沈以柔提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不可能,倘若她早就知道,又怎么可能被害死,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还有被人用了这禁术。”香凡理智猜测道。
“你说的不错。”清落沉吟道,而整个朝中,最懂得这种术法的,应该就是颜鹤公子了吧。
颜鹤公子,身是西凉国师,却一直住在国公府,还对沈以柔颇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