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落没有想到,她这次对沈以嫣的试探却给她带来了一个小麻烦。
次日早上,清落是被外面吵嚷的声音吵醒的,紧接着便是寄兰急匆匆的脚步声音:“小姐,小姐,不好了!”
清落昨晚睡得是这么久以来最好的一次,一夜无梦,夜里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睡得很沉。
“怎么了?”她想要醒来的时候似乎很是困难,眼睛几乎都睁不开,眼皮沉重地合在一起,可在寄兰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中之后,立马便清醒了。
“小姐,二小姐她带着老爷来了!”寄兰急忙道。
清落皱眉,听着外面下人议论的声音便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她向寄兰身后一看:“忆荷呢?”
“回小姐,忆荷怕老爷惩罚小姐,去请大少爷了。”寄兰解释道,“咱们院中突然多了软香红,这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堆下人了。”
“软香红?”清落微微明白了一点,这花据说是沈以柔为了林子川栽下的,从前没人发现也就罢了,如今沈以柔与林子川的事情惹得城中议论纷纷。她却又在林子川快要回来之际,重新将软香红栽在院中,这不是更要惹得外面的流言蜚语了,“你先替我梳妆。”
“是啊,现在老爷还没有赶来,可是孟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已经在外面了。小姐快想个法子吧!”寄兰急道,一边将清落的妆奁盒子打开,一边急着汇报。
“这……只能随机应变了。”事情发生在她未曾料到之际,现在她们已经找了人在外面守着,想要销毁证据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会儿见了沈国公再说了。
清落收拾好了自己之后,便与寄兰去了院中,那一片荒地现在确实是种上了长春花,还红得娇艳。
竟有人连夜在她这院中悄悄种下了这么多花,她却全然不知。清落想到昨天晚上睡得香甜,想来竟是因为这个,再一想昨日里沈以嫣身上那诡异的香味,也是明白了,她中了计。
清落慢步走至院中,门口还有几个丫鬟在张望,因为皆是国公府里的丫鬟,便是猜到了什么,却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只是他们的目光早已经透露了他们的想法。
“李婆婆来得早。”清落问好道。
李婆婆倒是不客气,只向清落点了点头:“大小姐起得晚,却不知道你这里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府皆知了。”
“怎么不见母亲?”清落也不在意,像是没有看见那多出来的花一般,只顾着寻找孟夫人。
李婆婆没有想到清落这样狡猾,见到这样的场景竟一点也不慌乱,眼珠一转,圆滑道:“夫人以为,只是外面这些小蹄子的谣传,叫老奴来将她们皆撵走,不想,老奴却真的在这儿看到了软香红。”
“原来是这样。”清落目光向外一转,方才被李婆婆手指的那些丫鬟皆散了,既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她们也就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必要。
两人静静地立在院中,随后便见到沈国公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沈以嫣得意地跟在身后:“父亲你看看,女儿说的没有错吧。”
沈国公看到院中果然是软香红动了大气:“你这个孽障!”
清落看向沈国公:“女儿见过父亲。”像是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一般,温婉行礼。
可是她的从容落在沈国公眼中便是另一种感觉了,他甚至觉得清落这是故意挑衅:“跪下!”怒火一点也没有被平息,反而是更恼火了。
清落识趣地跪在了地上,寄兰也跟着跪在清落身后。知晓此次是别人算计了她,可也是昨日她疏忽了,才未能及时反应过来,国公已经被请来了,她也只好想想事后如何补救了。
只听清落坚定地声音道:“女儿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不等沈国公继续生气,便接着道,“不过父命难违,女儿遵从父亲的话。”
“好啊你,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是吗?”沈国公的脸已经因为激动颤抖开了,看得出来气得不轻,“这软香红为何会出现在你这儿?”
清落低头不答,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不会说这并非她所栽,因为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沈国公也并没有想要她的回答,一脸通信继续道:“你与林家那小子的事情,还嫌闹得不够大是吗?上次你私自出走,看在颜鹤公子为你求情的分上,我不对你大加责罚,但今天,我非得要让你好好涨涨教训!”
“父亲这一番话,着实说得以柔糊涂。”清落抬头柔声道,“从前女儿做过一次错事,今后便再也不会犯了。只是这花,软香红何辜?女儿何辜?竟会只因被栽下就有了错,爱梅之人何其至多,若都要因此得了错处,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父亲,大姐这分明是在狡辩,女儿亲耳听见大姐说放不下林大哥的。”沈以嫣见沈国公被清落的话说动,忙在一旁怂恿。
沈国公不过片刻动容,随后便道:“来人呐!上家法!”
还不待清落反应,寄兰便扑向沈国公脚下:“老爷,小姐身体何其娇弱,家法重责,小姐怎么能够承受得住?老爷,这软香红小姐确实不知情,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小姐,想要污了小姐的清誉啊!”
李婆婆在一旁道:“寄兰这话说得便不对了,大小姐与林公子的事情,可是早就闹得城中人尽皆知了。”
“还不动手?”沈国公心烦地一挥手,便要离开这里。
“老爷,不可以啊!”寄兰继续哭道,“老爷家法一动,小姐的声誉便再也无法挽回啊!”
这件事情有过是一回事,有过而且被家法重责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今后的沈以柔不仅在府中抬不起头,便是在整个西凉都抬不起头来。
可便是寄兰在一旁将头也磕破了,也没有换得沈国公回头看清落一眼。
清落转头看向一旁拼命为自己求情的寄兰:“停下。”
“小姐?”寄兰不解,小姐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丝惧意,要知道被家法处罚可是大事。
“不准再求情了。”清落严肃地看向寄兰,目光又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她已经流出血的额上。
寄兰虽然担心,可也懂得听话,乖乖地跪在了一旁,默默流着眼泪盯着清落。
清落此时却是算着,自己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便是挨上一顿打,以自己有武力傍身,约莫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