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因凌四海妹今天刚放寒假回家,晚饭自然要搞的丰盛些了,父亲早上临上班出门时就叮嘱四海母说,晚饭一定由他回家做;傍晚下班一回家,他就围上了围裙,操起了锅铲子,母亲和姐姐忙不迭地围着他团团转转当起了帮厨。父亲厨艺可了得,绝非普通专业厨师可比,指定具备大师级水平。据说,其非凡的厨艺是他过去常年下乡蹲点儿,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採众家之长,日积月累造就的。所做饭菜,原汁原味原生态乡里棒子(农村)口味浓郁,但也不乏阳春白雪之高档品味,色形味俱全,同样可以登的大雅之堂。平常父亲在家一般不会亲自下厨,都是母亲主厨,除非过年和中秋两大节日或家里接待重要亲朋,四海妹妹今日之所以能够得到父亲的特殊优待,恐怕要得益于父女久别重逢的缘故。这并不奇怪,大师的饭指定不那么容易享用到的。
晚上六点半,晚餐准备完毕,菜肴异常丰盛,不赖起年夜饭。餐桌上除了父亲亲自弄的十道菜肴,还有四海买的梭子蟹以及四海姐姐买的姚家烧鸡等,摆满了桌子;这么多菜,指定不能干吃,当然得哈(喝)点儿了,桌子上摆了一白(五粮液)一红(张裕红葡萄酒)两瓶酒,白酒男士哈,红酒归女士。酒已倒满大家的杯子,酒菜的香气把大家给熏染的喜笑颜看,凌云更是兴奋异常,高兴得差点儿将一直哼哼在嗓子眼里的流行歌曲儿给大声唱出来,小媛媛直接蹲在了椅子上,不时地还直起身子,配合着凌云含糊不清的哼唱手舞足蹈起来,大家就等着父亲宣布家宴开始了。
要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父亲举起酒杯,刚要开口说话,恰在此时,“叮咚、叮咚......”客厅门铃忽然响了,靠近门口坐着的凌楠立刻弹起身子,一个箭步冲向客厅,动作忒敏捷了,不愧是干公安的。
“喂?哪位?”凌楠拿起门铃电话便问。
“我呀,闺女,你季叔,呵呵。”怎么会是季然父亲?,他可是轻易“不敢”主动登门造访四家的,听口气还蛮高兴的咧。
“啊?!是季叔叔呀!快请进。”岭南一听,先是一怔,心想,没听父母讲要请他来呀!难道有啥急事儿?想着随即扣上电话,按下开门按钮为其打开了院门,并推开客厅外门,站到门外盯着院门口。
“爸爸!是季叔叔来了!”此刻季叔叔刚推门进来,只见他满脸堆笑,右手提溜着好像两瓶酒,左手端着一纸包熟食,进门后先是朝凌楠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将院门关上朝客厅走过来,凌楠跟季叔叔招呼了一声,立即转身对着餐厅大声喊道,“爸爸!是季叔叔来了!”
“啊!他怎么来了?以前请都难请到,这老小子,今儿这是咋了?”闻此,四海父亲颇感意外,边说边走出餐厅,还没等走到客厅门口,季然父亲就进了门。
“”俺听说小闺女云儿回来了,估摸着你家吃饭肯定早不了,这不俺就赶来了,今晚就我一人在家,懒得做饭,想来蹭个饭吃,哈哈哈。”说笑着,他将手里拿着的酒肉朝四海父亲扬了扬,“呶,两瓶酒,一白一黄,泸州老窖和法国白兰地,三斤酱牛肉,陪你哈点。”
凌四海父亲从他手中接过酒肉顺手交给凌楠,随即拍打着他的后背一块儿往餐厅走去,边走边心思,“奇怪,他咋知道云儿今儿来,咋会主动来家哈酒?不对呀!以前他就怵我请他哈酒,咋了,现在(给灌醉酒)不怕钻桌子底睡沙发了?——噢......对了,不会是因为上次来我家哈酒没钻桌子底睡沙吧的缘故?可那次正巧碰上我牙疼,没顾得上罐醉他,也算是我一时心软,手下留情罢了。”想着,来到了餐桌旁,他把季然父亲安排在原本四海坐着的主宾座位上坐下,四海挨着他右边坐在其姐夫的位置,姐夫换到他身边另一把椅子上,正好跟小姨子凌云坐对面,这个位置恐怕对他最合适,没见他笑嘻嘻地眼睛紧盯着凌云嘛,尽管凌云对他不屑一顾。
“老季呀,原本今晚俺爷仨俯就一瓶白酒乐呵一下就得了,既然你又拿来了一瓶,那咱酒都哈了,不够我那还有的是,哈个痛快!”四海父亲从凌楠手中拿过季然父亲带来的泸州老窖道。
“老凌呀,你知道我雪藏了多少年?”季然父亲双手摆弄着刚放桌上的他那瓶泸州老窖对四海父亲道,“可不是一般的泸州老窖来!”
“有五六年了吧?”四海父亲拿过酒瓶子重新打量了一眼,随即放下,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句问道。
“切~~五六年?太平常了吧!那根本不叫雪藏,再乘以二吧,快十二年了呢!”季然父亲将酒瓶子往桌上一顿道。
“啊?真的呀!不过,空说无凭,我得先尝尝再说。”听罢,四海父亲一惊,拿过酒瓶重新审视了一番,然后打开瓶盖,顿时挥发出一股冲鼻的酒香,瞬间弥散开来,即刻满屋酒香。“嗯,香!太香了!果然不错!光这味道就足以明证,真乃陈年好酒呀。”四海父亲不断地深嗅着酒香,眯缝着眼睛,嘴角流露出满意的微笑,相当陶醉的样子。
“哎,我说老凌呀,这么好的酒咱是不是也像哈洋酒似的,慢慢品着哈呀!”说罢,见四海父亲茫然地点头应许,显然依然沉浸在酒香中,季然父亲立即拿过泸州老窖酒瓶先给四海父亲的高脚玻璃酒杯(三两三容量)倒酒,却只倒了三分之一便拿开了酒瓶,说到做到,真把白酒当洋酒哈了,接着又同样给四海、姐夫和他自个儿的酒杯中到了酒,谁知,不等他放下酒瓶子,母亲说也要尝尝,从他手中拿过酒瓶小心翼翼地给自己酒杯与其说是倒了,不如说是滴答了一顶点儿,肉眼勉强能瞅得见的杯底儿一点儿酒水。
“哎我说,楠儿(四海姐姐的乳名),你季叔叔拿来的那瓶洋酒呢?”四海父亲满屋打量了一眼,没发现季然父亲带来的那瓶法国白兰地便问道。
“放酒柜里了,俺们一瓶葡萄酒都哈不了呢,”凌楠道。
“去,把它拿来,俺想尝尝,好久没哈洋酒了。”四海父亲朝大女儿吩咐道。其实,他对洋酒并不“感冒“,除非应付某些场合没办法勉强哈点儿,平常连碰都不碰,就像他只抽旱烟,不爱吸香烟卷一样;或许,他觉得两瓶白酒太少,想拿它来补充一下,他知道老季跟他儿子季然一样哈酒最怕掺酒混哈,很容易醉的呢。
“对,带来不就是哈的嘛,去拿来吧,丫头。”说着,季然忽然用右手拍打一下桌子,似乎想起什么边说,边将右手伸进休闲西服(浅灰色的休闲西服,是这次季然从日本给他买来的,此乃他平生第一次穿西服)领口道,“噢,差点儿忘了!临来前儿,刚巧接到了季然从青岛打来的电话,特意要我将凌翎托他从日本捎给四海的照片带来,照片原本他上次回家时就该交给四海的,一时给忘记了,这小子。“说罢,他欠起身来将从西服内胸口袋里掏出的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照片交到先他起身,早就热切等待着的四海伸出的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