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一阵无语之后干脆不再理他,又想想夏暖的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捂着额头头疼的走了,说要回去好好想办法。
病房里只剩顾城和夏暖,两人一阵沉默之后,夏暖最先开口,“夏......顾城,你还想起什么了?”
顾城沉思了一会儿:“好多人,都是衣冠楚楚的,有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叫我顾城。其他的就不记得了。”顾城看着夏暖,琥珀色的眸子里蕴满认真的说,“夏暖,我失忆了,虽然现在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但是这些天,我是作为夏勋活着的,而不是顾城,在我没想起来之前,我就是夏勋,你叫我顾城,我觉得很陌生。”
夏暖被看的一阵脸热,雪白的脸颊像染上红晕的瓷白瓷器。但是听顾城这样说,又不禁莞尔,“我没有要和你生分的意思,你是顾城,而不是夏勋,夏勋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小段,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所有的,医生说了,你最慢半年,最可能恢复的就是这几个月,那个时候,顾城是顾城,是别人的,是很多人的,但是,夏勋是夏勋,是我一个人的,懂么?”
“可是现在我还是你一个人的夏勋。”顾城握住夏暖的手。
“在你想来那一刻,已经不是了。”
“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夏暖又脸红了,当一个男人,长的很帅的男人,好看而且有点病弱的男人对你说出“你不要我了吗?”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所有的女性都会脸红心跳,虚荣心得到满足,看呀,这个男人是我的,他离不开我呀。
夏暖狠狠的压制住想要把他搂住的冲动,脸色红红的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是对你的尊重,我不能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就让你顶着别人的名字。”
顾城琥珀色的眼瞳一深,宛如深渊,他道:“别人的名字?”
夏暖一怔,之后笑道,“对呀,我起的名字,可不就是别人的名字么?”
顾城撇过眼,掩住眼里的失望,“这样啊。”还是不相信我吗?叶勋在你心里,占着怎样的位置呢?
夏暖心虚的时候会笑,顾城知道她的习惯,这个习惯或许夏暖自己都不知道。
......
今天的夜色很美,月光温凉如水,朦胧的光把整个小区都笼罩了,星星也很多,大大小小,暗淡的,明亮的,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凌乱,也好看。
夏暖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背后的屋子一片漆黑,她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光。
宛如艺术品般的手夹着细细的香烟,夏暖披散着头发,额前的发随意向后捋,几缕飘摇的落在鬓旁,眼里闪着光,映着明明灭灭的光,性感又颓废,且魅惑天成。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性感,与衣着和妆容无关,最极致的性感,是由内而外的。
这是夏暖最不愿让人看到的样子。
她拿出完好无损的铁片风铃,对它说,“叶勋,原来和一个人待惯了,猛然碰到一个人一起生活,再失去的时候那么痛苦呀。我捡了一个人,想以前你捡了我一样,不过我比你幸运,他会做饭,会照顾我,不像我,到最后才愿意和你说话,还拿了你的发明。对啦,我差点把你的战车弄丢了,都怪叶初阳那傻逼,不好意思,我又说脏话了,你不会嫌弃我的对吧?那个夏勋,哦,是顾城了,他原本是失忆的,狗血吧?我或许要把他送走了,可是我舍不得怎么半?叶勋,你当初把我送走的时候也一定很难受,很舍不得对不对?啊,应该不会,毕竟我们生活的时间没有我和他生活的时间长。”夏暖笑了一下,“叶勋,我的病治不好了,我过不去那道槛。”夏暖仰躺在椅子上,鬓边两滴晶莹划过,香烟烧到手指,她却像感觉不到一样,“叶勋,你在哪?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小暖快坚持不住了。”
夏暖在阳台睡了一夜,第二天头昏脑胀,感觉走路轻飘飘的,感觉不到实地一样,一量体温,39度。昨天浪过了。
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免疫力会下降,更不要说夏暖又吹了一夜的冷风。
夏暖吃了一片退烧药,又给烫伤的手指贴了创可贴。忍着不适把阳台打扫了一边,动作熟练,面无表情,好像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不是她一样。
顾城很显然早就起来了,夏暖进去的时候,他正端着一杯水,站在窗前。
夏暖烧的脸庞通红,唇色却苍白的很,夏勋下了一跳,忙走到她跟前,“发烧了?怎么回事?你看上去很不好?”
“嗯,昨天踢被子了。”夏暖捂住额头,现在有点晕。
夏勋直接横抱起她,把她放在了病床上,“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走前看了一眼她手指上的创可贴。
夏暖迷迷糊糊的直接睡过去了。烧的太狠了。看来以后要少和叶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