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不眷刚刚打理完一天的事物。在众人千拥万护下回到了寝室。
“呼”他长舒一口气,近日来边疆战事紧急,每日事务繁多,这段时间又没有时间好好坐下来休息一会,现在的他头疼欲裂。
欧阳不眷用手撑着头在桌子前坐下,刚想趴着小憩一会,寝室的窗户便被一阵强风吹开。
他眉头一紧,四周出了风声都静悄悄的,要是换作往日,他的那堆护卫定当已然冲出来了。谁知今日却没有半点声响,想来定当是个高手。
他警惕的拔出了一旁的剑,紧握在手中。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蓦然撞开了门,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他伸手出击,却被反抓一手。原想继续还击,谁知突然间头疼欲裂,抓着剑的手也突然松开。整个人晕晕晃晃,似乎马上就要倒下来似的。
白色的身影一见他马上就要摔倒,马上停止了进攻,在身后扶住了他。
“啧,怎么最近几天累成这个怂样。”白色身影咂舌道。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面色苍白的欧阳不眷,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几粒给他喂下。
欧阳不眷脸上也稍微有了点红润,刚刚睁开眼,便看见了那位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好巧不巧,第一次睁开眼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他哪怕化成骨灰他也会认识的“好兄弟”—天如陌。
欧阳不眷感觉头下软软的,好像枕着个什么东西,稍微侧过头去,便看见了天如陌的手臂。他应机性反应一推,连忙起身。却看见天如陌只是后退了几步便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你这次过来干什么?”待欧阳不眷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便启唇问道。
“清风过来了你知道吧。”天如陌倒是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插入重点。
一听到“清风”这个名字,欧阳不眷也知道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嗯”
“真没想到,你尽然会将他收回去做徒弟,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见有关他的任何一件事物。”欧阳不眷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天如陌,略带嘲讽的说。
“唉,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补偿吧。”天如陌轻声叹息道。
说完这句话,整个房间变得异常的安静。因为仅在场的两人他们都知,哪里会有补偿啊,那个人,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补偿了。
欧阳不眷静静的去茶台旁泡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递过去给天如陌。
天如陌低头看了看他递给自己的那杯茶。轻轻笑了,说:
“你我兄弟二人何时谈话时喝过茶了?”
一听此言,欧阳不眷便明白了天如陌的意思。换了一身夜行装,从架子上拿出自己数年的陈年佳酿。拍了一下天如陌的肩,二人便一起走出了欧阳不眷的寝室。
“走,找个清静地,和往常一样喝酒!”
“砰!”天如陌和欧阳不眷二人同时跳上不知何处的一所高台,天如陌白色衣摆下的手中提着两壶酒,月光洒下,隐隐约约见酒瓶子上写着两个字“玉沥”。
二人一言不发,稍微冷清的月色使得这场面多生几分清冷。欧阳不眷独自一人走向台中正中心,天如陌见此夜便缓缓跟上。
欧阳不眷顺手便将正要坐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天如陌手中的酒提来一壶,掀开便仰头喝去。心想:“自从他离去后,我们余下师兄弟二人似乎再去何言可谈。今天我们定要将这数十年间所发生种种一一细数。”
酒很辣,也很呛。也许是这几十年来整日待在皇宫中,喝的皆是琼浆玉液,何时还曾喝过这种酒。想到这,他自嘲的笑了两声。要知,以前练舞时,他们兄弟三何等烈酒没有喝过。今日竟被此般劣酒呛住了嗓子。
“从未想过,你竟会甘愿下凡来做一个皇帝。”天如陌缓缓开口道。
“那也总比你整日闷在那破道观里强。”欧阳不眷擦了一把嘴,右手拿着那个空荡荡的酒壶,放在膝前。那个酒瓶还在他手中轻微的摇动着。
“清风,你那个徒弟,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对吧。”欧阳不眷问道。
“不错。”天如陌从容的点点头,但欧阳不眷即便已做好了准备,却依旧难以阻挡自己压抑已久的惊讶。
“那一战,师兄当着众人的面自废武功,但谁又知那些小人,竟依旧私心不满,妄想找到师兄的后代。”天如陌顿了顿道。
“而后战争结束,整个天庭被血染红了,四处都是死伤者的遗体。我当时已然得知真相,便赶忙去找师兄,结果找到的。”天如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头低了下去。
然后抬头,道:“在正天庭中央,师兄一尊全身筋脉寸段,更为残忍的是,师兄本身还未完全死去。只是仙躯不在,尚有人身。我原以为还有一点生机,结果冲上前去却发现,不知是何人,运用了化骨之火,师兄尚有意识的人身,从里到外,燃出一阵又一阵的烈火。”说到这,他似乎不忍在说下去。月光洒下,不知是不是幻觉,天如陌脸上似乎有一滴泪珠滑下。
“你是说,有人在师兄活着,意识尚在之时将他焚骨。”欧阳不眷颤抖着说道。
“清风便是我在那时,在师兄身旁找到的。”天如陌道。
四周一片寂静,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二人刚到之时,天如陌也静静仰头将自己那壶酒饮尽。酒壶放在欧阳不眷那瓶旁边,月光洒下,酒上“玉沥”二字,不知为何,亮的直戳人的眼睛。
二人就这样坐在原处,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同时起身,确实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没人问对方会去干什么。就犹如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