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肆轻蔑的眼神立马就转为了惊恐,只见赵云笑着喊了一句:“好战法!”双腿一夹马腹,战马立即止住前进。在如此疾驰之中,又岂能说停就停,李荣马术颇精,倒是勉强止住,仍在赵云身侧。可严艺当即便无法勒住战马,只一瞬之间便已被坐下战马带离了赵云数丈有余。
跟着,赵云长枪一挥,正是家传梨花枪中的一式“遍体梨花”。这遍体梨花,有守无攻,犹如点点梨花笼罩住了全身,防护得密不透风,一瞬间便将李肆的羽箭尽数拨落。
校场外的众人此刻眼都看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操纵战马的战法。
“好!”公孙宝月站起来,不禁开口叫好。众人闻得公孙宝月这声叫好,方才回过神来,校场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荣见严艺跟丢,李肆羽箭拨落,心知以他手中长枪,定然是战他不过,于是便一扯缰绳,将赵云逼到了拒马桩附近。
赵云见拒马桩在前,当即纵马跳跃,二人双双跃过了拒马桩。李荣见这拒马桩难不倒赵云,当即向李肆使了个眼色,当即又将赵云逼向下一个拒马桩。
赵云正准备再度跃起,却只见李肆的羽箭又再度射来。李肆深知若射向赵云定会被他躲过,因此选的位置极为刁钻,恰好是赵云跃起的位置。倘若赵云跃马,则会撞上羽箭,倘若不跃,则会撞上拒马桩。赵云长枪急吐,将面前拒马桩挑起,并顺势抡起拒马桩向李荣扫去。
严艺深知李荣根本无法阻挡这一击,当即上前,替李荣接下这劈头砸下的拒马桩。虽严艺本就体型健硕,力量过人,接下这一招,也是手臂发麻。
这一下连赵云也未曾想到有如此巨力,自昨晚醉酒运功之后,总觉得身体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想不到这股力量竟已如斯惊人,于是笑道:“我可要加力了,严队长可抵受得住?”
严艺怒道:“来吧!”
赵云手上开始一点点的加劲试探,他想知道这严艺有多少斤两,更想知道自己的力量进不到何种境界。
严艺只感觉双臂上的压力,慢慢增大。李荣见机,立即来至严艺身侧,自拒马桩中得间隙向赵云刺去。赵云当即调动枪杆,扣住李荣的长枪,竟同时压向严艺、李荣二人。
严艺本以为李荣前来相帮,自己的压力会小一点,想不到压力却越来越大,方才知晓赵云的内劲早已远远超过他二人。
外围李肆再度连珠三箭射向赵云,可赵云早有戒备,根本射他不中。
严艺当即舌头一翻,口中竟多了一根银针,向赵云眼睛射去。这一招甚是毒辣,赵云猝不及防立即侧身避过,但是眼角仍是被擦伤。所幸这银针是藏在口中,所以并未萃毒。
赵云想不到一场比试,他们竟然使出如此毒手,不由心中恚怒,手中长枪奋力一抖,将拒马桩震得四散。严艺只觉压力顿消,便见一杆银枪向他扫来,当即被扫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荣见严艺已经晕倒,立即调转马头逃离。赵云不肯放脱,李荣当即利用拒马桩逃离赵云,远处的李肆也利用手中羽箭不断骚扰赵云。
赵云一边躲避羽箭,一边纵马不断翻阅拒马桩,急追李荣。李荣见赵云即将追上,一提手中缰绳,战马前蹄起扬,李荣利用战马起扬的高度,居高临下,反身回刺。赵云立即向后一跃,下马至马臀后面。
李荣见自己一枪刺空,却也将赵云逼到马下,心中一喜,调转马头准备反杀。岂料赵云下马之后,一拽马尾,便又再次纵身上马。李荣心道不好,一枪向赵云脚下刺去,准备断他马镫,逼他再次下马。赵云当即双脚离开马镫,落地,用力一蹬,以自己的战马为支点,竟将李荣直接踹到马下。
赵云长枪一抖,直指李荣咽喉,李荣大惊,谄笑道:“屯长,果然厉害,在下服了!”
赵云不觉好笑,倒是个不吃眼前亏的好汉!就在此时,赵云忽觉脑后生风,李肆的一枝冷箭袭来,赵云当即避过,道:“忘了还有你了!”当即纵马向李肆追去。
李肆马术、枪法皆不如严艺、李荣二人。慌忙后退,喊道:“你以枪术胜了严队长,以马术胜了李队长。若要我服你,就用弓箭胜过我!”
赵云笑道:“好啊!”说罢弃了长枪,取弓搭箭,准备与李肆决战。
谁料李肆当即又是三箭齐射。一箭射向赵云、一箭射向战马,赵云当即拉动缰绳,避开了这两箭。岂料这两箭都只是为了迷惑赵云,那第三箭堪堪射断了赵云的箭壶,赵云手中空有一把雕弓,却没了羽箭。
公孙续怕赵云后悔,当即吼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如今你就算以长枪、拳脚胜了李肆,也不算赢!”
公孙宝月反唇相讥道:“哼!事先可只是说只要大败他三人即可,可没说一定要用什么方法,你这忒也不讲道理了!”
还不待公孙续狡辩,场下赵云却回答道:“这是自然!”说罢持着一把空弓向李肆疾驰而去。李肆慌忙拈弓搭箭,又是三箭齐射,射向赵云。忽闻赵云一声弓弦响动,李肆下意识俯身一避,羽箭当即便失去了力度与准度,赵云立即抬手,接住一支羽箭,又见另一支羽箭自面庞经过,竟张口将它咬住,又接住一支。
李肆起身,发觉上当,当即再次射向赵云。同一时间,赵云也是力灌双臂,将羽箭射出。羽箭力道甚大,破了李肆的羽箭后,去势不减,又将李肆手中长弓断去。
李肆见手中已没了弓,准备逃跑。赵云岂肯放过,他马术远高于李肆,一瞬便追击而至,与李肆并马而驰。
赵云拿箭,搭弓,拉弦如满月。这么近的距离,任谁都能射到!李肆当即喊道:“屯长饶命!小的服了!”
只听赵云一声怒吼,李肆吓得闭上了双眼,滚落马下。只听众人惊呼,却迟迟没有感受到赵云的箭至。
李肆慢慢地睁开了眼,就再也合不上了,瞪得就如铜铃一般。
他把弓拉断了!除公孙宝月外,所有人都不由发出惊呼之声。
白马义从一般能拉开三钧至七钧之间的弓,如李肆这般佼佼者,也只能拉开二石,并且也只是能拉开而已,至于准度已经不能去强求了。
而赵云一下子将这软弓拉断了,只怕是开三石硬弓也是没问题的了。
在场均是善射之人,看见赵云如此,如何会不惊呼!转而即是一片叫好之声。
此时严艺早已转醒,亲眼瞧见李荣、李肆皆被赵云打败,当即走上前抱拳跪下道:“赵屯长武艺精湛,属下服了!日后赵屯长吩咐,自我之下定当服从,不敢有违!”
李荣见状,心知赵云屯长之位已是稳如泰山,哪肯落于人后,赶紧上前,也跪下抱拳道:“自即日起,我等严守赵屯长立下的三条军规:不聚众赌博,不滋扰乡民,不欺压同袍!”
余人见状,全都跟着跪下。
赵云赶忙上前扶起,道:“严队长言重了,你我既是同袍,便是兄弟,只望今后能并肩杀敌!”
北人最是直爽,说是服了便是服了,尤其是自己的头儿都被打服了,那更是服服帖帖!
公孙续看着赵云已经彻底收服下属,心下甚是不爽,嚷道:“比赛都比完了,还愣着干嘛?赶紧训练。”
忽然钟鸣之声响起,训练时间已然结束。公孙续尴尬不已,拂袖而去。
公孙宝月瞥了公孙续一眼,快步走进场中道:“恭喜赵将军了,彻底收服了手下,往后定当无往而不利啊!”
赵云看了看西边的云彩,其时日暮西山,晚霞泛红。赵云喃喃道:“无往而不利,光是这样还不行!”
余人皆已散去,公孙宝月却迟迟不能从他的话语中离开,训练场上只剩下了他二人。
此刻天边,乱云堆积。公孙宝月指着天边的云层,道:“你看那些云,像不像宝塔?”
赵云顺着公孙宝月手指看了过去,道:“我怎么看着,感觉像个猪头?!”
“猪头?是有点像诶!哈哈……”公孙宝月不由哈哈大笑。
火头营,一碗饭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严艺怒气冲冲道:“妈的,这是人吃的吗?喂猪呢这是?”
李荣本来就吃不下去,听严艺那句“喂猪呢”,立马就吐了出来,叹了口气,问道:“那屯长吃得也是这样?”
李肆道:“我刚才过去看过了,那屯长还和二小姐在一起呢,根本没回来吃饭!”
李荣一听,心中又开始活泛了,道:“都这么晚了,他还一直和二小姐一起?”
严艺有些烦躁,道:“愿赌就服输!有什么好说的,吃吧吃吧!”
众人听他如此说,开始艰难下咽那些平时看不上眼的食物。严艺看看那被扔在地上的饭碗,气呼呼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突然,一道闪电,天空被撕裂了,一片惨白,紧接着是一串闷雷,闷雷过后,铜钱大的雨点,铺天盖地似的洒下来。
下雨了,瞧这阵势,雨不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