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宝月却是杏眼一瞪道:“我毕竟也只是个女孩,平日里挽的也就五钧弓,这可是硬弓,力有两石,我可怎么拉得开啊?”
赵云窘迫道:“在下的意思是,由二小姐调整好位置,在下帮二小姐将弓拉开,你看如何?”
看着赵云窘迫的模样,公孙宝月不禁莞尔,道:“好!就按你说得办!哈,你才来军中几天啊,就知道这么多。”
她哪里知道,赵云发挥了他自来熟的不要脸精神,只昨天一天时间,便和那些毫无机心的士兵聊得甚是熟稔。而公孙宝月这样的美女将军,自是他们共同畅聊的话题。这种行为放在古代,甚是无礼,若教公孙宝月知晓,只怕赵云已经是个流氓无疑。
赵云将写好的书信缚于箭上递与公孙宝月。公孙宝月持弓搭箭瞄向天际,但无奈这把硬弓力道甚大,无论如何也不能拉开。赵云就着左手置于公孙宝月的左手,右手置于公孙宝月的右手处,如此公孙宝月仿佛被赵云从背后揽住一般,饶是公孙宝月平时大大咧咧的,此刻也有些窘迫了,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赵云力灌于臂,奋力张弓如同满月。
赵云问道:“大小姐,如今角度可以吗?”
公孙宝月小声道:“可以。”
赵云又问道:“力道呢?”
公孙宝月更加小声了:“可以。”
赵云见她一直是个女强人的模样,现在却如此害羞,不禁有些好笑,故意取笑道:“那我可射了啊!”
公孙宝月哪里听得懂他的这番调戏,依旧小声回道:“好。”
赵云松手,箭在朝阳之中划下一道弧线,直直落向严纲。左右护卫见弓箭射来,还以为敌人偷袭,赶忙举盾护卫。待箭枝落地,严纲再熟悉不过,这是白马义从的箭,又见箭上有信,赶忙取过查看。
严纲看过信,忽然看向山岗那边,仰天长笑,对公孙续身边的李超道:“李超,你昨夜偷袭粮草大营的烟火信号还有吗?”
李超摸了摸腰间,道:“禀将军,还有一个。”
严纲笑道:“有一个就够了,放出去!”随后又大声对全军道:“众将士听令,随我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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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岗上,公孙宝月心中依然如同小鹿乱撞,可渐渐地觉得不对了,背后分明也传来一阵急促的心跳声。
原来二人一直关注着严纲等人,还一直保持着方才射箭时的动作。赵云刚开始还专心射箭,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此刻赵云突然发觉温香在怀,也不由得心跳加速了。赵云吓得当即松开了手,心中暗骂自己无耻。嘴上讨些便宜也就罢了,岂可真的有非礼之举,如此怎对得起红菱!
公孙叫赵云那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尴尬,心中还有呢那么一丝的不舍!
“严将军已经发来信号了!”忽然有人来报告,二人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向前方看去。
烟火冲天,在白昼之中并不显眼,但对于赵云来说已经够了。赵云道:“严将军已经收到并且同意我们的计划了!”
“嗯!”公孙宝月故作生气答道。
赵云吩咐道:“诸兄弟听令,待会儿随我一同向敌军的大纛冲去,给我死死地咬住!”
“属下听令!”众人齐声应答。
赵云转身对公孙宝月柔声道:“大小姐,保重!”
公孙宝月应了一声,看着赵云远去,喊道:“赵……赵子龙!活着回来!”
赵云回头看着公孙宝月,笑了一笑,提缰纵马而去。公孙宝月觉得这笑容将一辈子烙印在她的心中。
山岗之下,徐和见严纲摆出攻击阵型,以为他们要做困兽之斗,轻蔑一笑,三十万大军,累也将你们累死!
忽然,山岗之上冲下一队骑兵。他们利用下山的冲击力,迅速在这三十万大军中撕开一道口子,如一把利剑,插向主帅徐和。
徐和慌忙组织护卫兵阻止他们,一道道人墙迅速集结,将这队骑兵拦住。
赵云一声呼号,利用马的快速灵活性,立马转向,欲绕到徐和身后。
司马俱岂能坐视他们离开,立即组织周边大军包抄赵云。
突然,严纲率领其余全部骑兵纵马杀来,将周边大军冲杀的零零散散,根本无法包抄赵云等人。
赵云等人转眼冲杀至徐和身后,徐和立即再组织人墙阻挡。赵云等人虽只有百人队伍,但无奈他们打法太过流氓,遇到有效阻挡就离开,伺机再度冲击徐和,如同膏药一般死死贴住徐和,致令外围三十万人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而外部严纲一直游走不定,有效配合着赵云,也根本无法组成有效包围,虽司马俱努力集结,无奈这群乌合之众实在不堪一击,有的甚至已经吓破了胆,掉头逃跑,反而被自己人踩死。
徐和怒不可遏,三十万人竟还奈何不了这五千人!徐和大声呼喊,但在赵云的往来冲杀中,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指挥。
忽然,山岗之上传来进攻的号角之声,远方尘土飞扬,似乎有千军万马要来。赵云心里清楚,这是公孙宝月利用其马匹的快速度,在马尾系上树枝扬起尘土,以作疑兵。
“黄巾贼寇,你们已经中了我们的埋伏了,还不束手就擒?!”赵云用劲将声音递出。
“黄巾贼寇,你们已经中了我们的埋伏了,还不束手就擒?!”
“黄巾贼寇,你们已经中了我们的埋伏了,还不束手就擒?!”
五千白马义从一起将此话喊出,声声如洪钟,敲击着每一个黄巾贼寇的心。
此刻黄巾贼外围三十万大军早就没了指挥,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这下又得知中伏,岂有不惊?他们并无战阵素养,几人溃逃,引得数万人一起溃逃。
公孙续见机,也不管得许多,策马而逃,他好歹也算久经战阵,倒也知晓从何处可以冲杀出去,竟单枪匹马,自重重包围中逃跑开去。
赵云依旧时刻咬紧徐和,虽不能将其格杀,但却令徐和根本无法组织起溃逃的大军,反而令徐和数度陷入危险的境地。司马俱见状,立即赶到徐和身边道:“渠帅!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且军心已乱,撤吧!”
徐和看着溃逃的大军,咬牙切齿道:“撤!”
扛大纛的亲兵一听“撤”,立即丢掉了大纛,转身逃跑。刚一经过徐和的华盖,就被徐和一剑斩杀。余人皆惊。
徐和指着另一亲兵道:“你!给我把大纛捡起来!如果敢丢弃逃跑,我要了你脑袋!”
那亲兵抖抖索索,拾起了大纛。
徐和恶狠狠地看了眼始终阴魂不散的赵云,大声道:“撤!”说罢,也不管这三十万大军如何,立即在亲兵的护卫下,开始撤退。
主帅退,则原本小股溃败的黄巾贼顷刻间瓦解败逃。赵云见此,稍稍放松对徐和攻击,却在有意将他们向鬲津河驱赶。溃逃的黄巾贼,大多也是跟着大纛奔逃。逃跑者,大多是没有思想的。期间哭喊声、逃跑声此起彼伏,互相践踏者更是不计其数。虽有人也知道如此更加危险,但谁也阻止不了逃跑的人潮了。
严纲见赵云的压力已经减轻,黄巾贼也已经失去抵抗力,也无谓在来回冲杀。而是充当驱赶羊群的羊鞭,将这些想脱离大军的待宰羔羊驱赶回大军之中。
而公孙宝月也赶紧吩咐女兵在南北方都布下疑兵,这些女兵一来本就比普通军队更为快速,二来没有敌军干扰,早早就在南北两地布置成功。
这五千人开始撵着这三十万人向鬲津河方向奔去!
鬲津河,公孙瓒焦急不已,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一个时辰了。派出去的探子也道,原定的道路上既无双方兵马踪影,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公孙瓒心中不免惴惴。
“有人来了!”一名哨位喊道。
公孙瓒心中大喜,定目远看,却不是公孙续是谁?!
“续儿?情况如何了?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公孙瓒急忙问道。
“我……我……”公孙续又如何敢说自己是临阵脱逃?!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赵云未按约定将黄巾贼引到指定的地方,致使严纲将军五千白马义从被敌方围困。孩儿,是拼死才突围出来的。”这一番话,居然没有丝毫错谬之处,只不过是漏了一些重要信息而已,因此公孙续说到后来竟没有了丝毫惭愧之意。
公孙瓒一听之下,大惊失色道:“什么?严纲现在在什么地方?”
公孙续手指向西边道:“就在那条路往西的一个山坳下!”
众人不由得都向着公孙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条道路的远方寂静无声,仿佛不曾有人来过,也不曾有人走过。
可渐渐的,就不对了。先是树林之中,群鸟惊飞,继而是道路的尽头扬起了尘土,轰隆隆的奔跑声由远及近。
“他们来了!”一名哨卫惊喜喊道。
“不对,不是他们!是黄巾贼!”另一名哨卫喊道。
公孙瓒又惊又怒,大喊道:“赶紧隐蔽,做好防御准备!”原本公孙瓒应当命令他们做好进攻准备,因为他们是在此要打埋伏的。可公孙瓒心中也在打鼓,为何是黄巾贼先来?莫非是已经全歼严纲一部的白马义从,然后夹带余威来剿灭自己?
公孙瓒用力地攥着拳头,牙根咬得“嘎嘎”作响,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可接下来的情景,让公孙瓒更为惊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