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阳现在哪有心思回去,随意敷衍几句。李芝芝不开心的说:“医院都不把咱们当回事了,你操那么多心有啥用!”景如阳回道:“我有啥可操心的,这不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嘛,我要是提前走了,被人抓住把柄不好。”
李芝芝不满的说:“哟!你还真是敬业,那你就等着下班吧。”不等景如阳再说话,就压了电话。李芝芝的不满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说是上班,来了就坐冷板凳,换到谁身上也受不了。不过景如阳的心性因为曾经过多的苦难而变得坚毅,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到了悬崖边缘,也不轻言放弃。
思绪之间,王辉打来了电话,极为神秘的声音压制不住惊喜的说:“景弟!我要为你喝彩,虽然我不在现场,但事情已经听说了,大快人心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碰碰头,把这事再详谈一下。”
不管发生什么事,王辉总能使之增添几分轻松欢快的味道,景如阳说:“好!那就见面详谈。”
约定的地点在医院不远处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看着过往的行人,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神情木然,生活永远是一道沉重而又难以解答的人生题目。
不多时,王辉戴着一顶帽子走进来,帽沿压的很低,猛然坐在景如阳跟前,还把景如阳惊了一下。接着以极低的声音说:“景弟,虽然取得了初步胜利,但你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很容易被人发现呀!”一脸担忧之色向窗外看看,搞得两人见面好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不等景如阳说话,王辉起身跟挟持一样将景如阳拉到包间里,这才将帽子取掉,吁一口气说:“这地方才是敞开心扉说话的地方。”
点过酒菜,王辉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由衷叹道:“痛快!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这酒要多喝几杯。”接着意味深长的说:“景弟,虽然咱们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这医院里的水深着呢。你想一想,费老是什么人哪!那是德高望重的名医,他们竟然敢在中医堂搞出这种幺蛾子,就凭王才财和孙平安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吗?借他俩一个胆,也不敢。”
王辉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敢在中医堂闹事,那就等于间接的和整个中医界作对,这可真不是一般人有此胆魄的。景如阳说:“王哥,你的意思是孙平安和王才财的背后有人指使?”
王辉往嘴里丢颗花生米,紧跟着灌一杯酒说:“那是肯定的呀!实话和你说吧,赵院长和费老之间有矛盾,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景如阳惊讶的说:“不会吧!费老一心扑在医学上,虽然中医堂在医院,但也是独立运营,不受医院管制,赵院长在费老面前也称得上是晚辈学生,对费老尊重有加,他们能有什么矛盾?”
王辉说:“景弟,虽然你在医学的造诣上年轻有为,但在人情世故上还是显得太年轻,什么事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内在。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医院到处都是肥缺,谁都想伸只手进来,其中就包括商业开发,那更是肥肉中的肥肉。可商业开发这事就没成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有费老在中间阻挡。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令人忌恨,就是断了别人的财路。”
听王辉这么一说,景如阳心里也明白几分,在和费德心的交往中,费德心也有过这样的感叹,医院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搞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花绿绿有什么意义。不过景如阳听的出来,这种感叹也夹杂着一丝无奈。是的,费德心虽是有名望的医界泰斗,但毕竟不是主管医院的行政高层,对于一些发生的事,难免会感到无力。
王辉接着又说:“你别看有的人高高在上,一副谦和的模样,其实这样的人才是笑面虎,才是背后的恶人。像孙平安,王才财那号货,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就他麻的不值一提。”最后这几句话,王辉说的极为鄙夷,竟然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男子汉气概。
景如阳说:“王哥,明天我来上班不再坐走廊的板凳了,我要大大方方的坐到我的办公室去。看看那帮魍魉鬼魅还要再耍什么花招,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算是得罪了赵院长,不过无所谓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王辉极为豪爽的往嘴里丢一杯酒说:“痛快!景弟的这番豪情是我所不具备的,但我也要为景弟鼓劲加油,咱们是网,他们是鱼。鱼得死,咱这网不能破。我会为你时刻提供最新情报,这种歪风邪气我他麻忍的太久太久了。”
忍的太久太久,相信这句话会使很多人感同身受,顾及自身的利益,家人的处境,明天的生活,很多人在无奈的忍耐中度日如年,渐而麻木疲惫。就好似此时景如阳所在的医院一样,连空气都充满阴暗的味道,长而久之,真的会使一个人压抑发疯。改变这样的环境终究是要有人出头的,哪怕是枪打出头鸟,也要有人站出来振臂高呼。
景如阳选择的就是做那只出头鸟,无论最后是展翅高飞还是跌落坠地,都无所畏惧。
和王辉又聊些日常琐事,分手告别,走出包间的时候,王辉又戴上帽子,一副地下工作者的派头。景如阳忍不住说:“你别老搞的鬼鬼祟祟的行不行?”
王辉拍拍景如阳的肩膀说:“景弟,我是隐蔽战线上的一把尖刀,一定要包装好自己,这种事可出不得一点纰漏啊!”说完,疾步而出,好像要去拯救地球。
回到李芝芝新租的房子,让景如阳大吃一惊,竟然是幛独立的小别墅。环境装修自然不用多说,就单是独立的别墅月租没个几万根本拿不下来,而且又是极好的地段。
李芝芝开心的小跑到景如阳跟前,亲昵的挽着景如阳胳膊说:“怎么样?不错吧,你肯定喜欢。”
景如阳急忙扯开李芝芝的手说:“喜欢当然是喜欢。只是租这房子得多贵呀!我可没什么钱,咱们住的起吗?”
李芝芝得意的扬着脸说:“什么住的起住不起,住不起你不是也住进来了吗?总之你就放心吧。”
景如阳心想:“放心,你倒说的轻巧,你现在可以越来越像雾像雨又像风了,怎么也看不透了,李芝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忍不住问道:“这房子好是好,可你总得告诉我是怎么租来的吧,就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你吃零食的,怎么会租的起这么高级的房子。你要不告诉我,我可不敢住,免得心惊肉跳。”
李芝芝大咧咧的说:“瞧你那点小胆,还心惊肉跳。实话告诉你吧,这房子是我朋友的,她出国了,交给我代为看管,你明白了吧,咱们是白住,不用掏钱的。”
也不知这话是真还是假,但是想起上次跟李芝芝去参加朋友聚会听到服务员的对话,景如阳知道李芝芝是有实力拥有这样高级房子的。索性也不过多追问,纵身一跳,躺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叹一声:“房子大了,住着就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