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远处的身影,玉澜清心中焦急。
“表哥!”
她见屏障内非只有萧无意一人。他的对面也立一人。周身白雾缭绕,身影若隐若现看不清样貌。但玉澜清已对此陌生人生出敌意。
“与表哥对峙的是何人?”
“他不过是异灵而已。”蓝月戴着银铃的手腕稍提,点向别处,道,“麻烦是在那里。”
蓝月所指之处,玉澜清的确是忽视了。非是她大意,而是刚刚显现而已。有两道身影出现在萧无意的正上方,让他不得不抬头仰视的角度。
玉澜清努力看清,才知那两道身影是一男一女。男子非是她熟识之人,但那女子,玉澜清却是再清楚不过。
“那个正清怎么也在那里?她在搞什么鬼?”
“玉小姐稍安勿躁。”
蓝月也望向那片景域,脸上轻松,心里却是暗暗奇怪。他身后的阿凉同时看见此景,不由得急道:“师父,看来正清是有危险了。”
“似乎是被挟持了。”
“那人是谁?”玉澜清不顾正清,指着站于她身旁的男子,“不会是她找来的人吧?”
“他们应是不熟。”
“你如何肯定?”玉澜清不愿相信正清的清白。
“因为那位是萧公子的师兄,任天真。他们多年未见,又怎么认识一个乡下来的姑娘呢?”蓝月对玉澜清微笑解释。
“谁知道这个正清究竟是何来历。若是有人故意要害表哥,设计的圈套也不是没可能。”
“玉小姐觉得萧公子因何要受害?”
阿凉忍不住反问玉澜清。他与正清相识一场,不愿友人无辜受如此没来由的诬陷。
“我表哥何等人才,自然嫉妒他的人大有人在。”玉澜清对萧无意无不骄傲非常。
她如此笃定的语气让蓝月忍不住噗嗤一笑。被玉澜清一瞪,蓝月知是自己失态,好言道:“玉小姐的推测也不无道理。”
“你们还算是表哥的熟识吗?没办法没能力帮忙也便罢了。竟然还有功夫说笑。”
玉澜清着急失态。那任天真的出现,虽停止了萧无意与那异灵琉璃的对持,但气氛更是紧张起来。两人似有对话,之后更有电光闪过,皆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玉小姐说对了大半。这任天真的确对萧公子怀有敌意,而我们的确不能出手帮忙。”
“不能出手?”
“这是属于师兄弟的对决,属于他们师门之争。我辛月盟又怎能多插一杠。”
“哼,没义气。”
“不论怎么说,把你们安全护送到都梁城才是我们的职责。”
“若是因为此事,表哥或者正清受伤都不应该算是完成任务吧?”
玉澜清抓住蓝月的话,质问起他来。蓝月却笑道:“听小姐这么一说,我们似乎也是有责任了。”
“那是当然。你就赶紧想办法啊,快!”
玉澜清忍不住嚷嚷起来。水仙在她身后几次提醒要注意仪态,皆被玉澜清忽视过去。
阿凉却不同蓝月忍耐的了玉澜清的聒噪,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的高声也惹得屏风后的床上,受伤熟睡中的杏儿也被惊醒过来。
她刚睁眼,见到窗幔与嘈杂的人声才逐渐清醒了头脑,认清自己并没有死。而身下柔软的床铺,被让她惊讶于自己并没有被抛弃掉。
她一时喜悦的猛地坐起床。一阵头晕过后不禁轻吟出声。耳尖的阿凉回头见杏儿醒来,告知蓝月。两人来到床前探望。杏儿的喜悦瞬时消失。她见是两位陌生人,心中担心害怕之情都比不过自己被萧无意抛弃的事实。绝望之色全然显现在脸上,一片死灰。
“你醒了。你受的伤并无大碍,但需要多休息。”
阿凉的安慰之语没有被杏儿听进去半句。杏儿只注意到两人身后对她冷目而视的玉澜清。
“表小姐。”
杏儿的声音中带着弱气与心虚。她支撑着还不怎么有力的身体,从床上下来,一直挪到玉澜清跟前的茶桌旁。她勉强扶着桌案,向玉澜清告罪。
“表小姐,少主人被我害了。还有正清姑娘。”
玉澜清见她神情也知道此事与她有关,却没想到杏儿自己主动承认,并且要俯身下跪。玉澜清也非铁石心肠,见杏儿体弱也不刻薄相待。使了使眼色,让水仙给她挪了凳子过去。杏儿却惶恐不安。
“杏儿是罪人,不敢安坐。”
“若是表哥因为此事伤了半毫,你才是罪人。”
杏儿吃惊玉澜清没有急着惩罚她。
“表小姐不问事情缘由吗?”
玉澜清眼里满是怒气,但也强压下来。她缓了缓神,克制道:“你毕竟是姨夫指给表哥的人,我还没有理由插手萧家事务。此事等表哥回来,等他裁决。”
“玉小姐果然是知书达理之人。”蓝月在旁道。
此话在玉澜清听来却是像讽刺她刚才任性执意,要蓝月插手萧无意与其师兄的师门之事。她的心头憋着股气,任谁都无法发泄她的这股怨气。她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蓝月,只身去窗前继续观战。
阿凉好意将杏儿搀扶起来,让她坐于凳上,并温和安慰她道:“姑娘是否可以讲讲此事,先不论对错,只谈经过。”
杏儿却是抽泣起来。口中只喃喃自语:“我不该,我不该的。”
她顺着玉澜清观望窗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层巨大屏障之内的争斗。她不顾身体虚弱,执意也要上前观看。
“我对不起少主人,也对不起正清姑娘。我不该相信那个商贩,去买什么异灵。”
“你买了异灵?”玉澜清反问。
“是的,表小姐。我原本只是想少主人一向喜欢摆弄这些,所以……”
“姑娘非灵能师,养异灵可是不智之举。”蓝月道。
“我也知自己非有异能。但少主人年少之时曾经丢过一只水晶蟾,我偶然间遇上了卖水晶蟾的商贩,便买了一只。想……”
“你想借这只异灵与表哥亲近,是吗?”
杏儿红了脸,并不否认。玉澜清说中了她的用意,之后也没生气,反而闷不作声。